少女小心翼翼的跟在梁建都的身後,抿了抿嘴唇,想要勸說梁建都又不知該如何開口,最後隻得靜靜地陪伴在他的身旁,像那籬邊悄然欲綻的花骨朵在風中搖曳生姿。
“嗬,是大哥多愁善感了。”回過神來的梁建都向身旁亭亭玉立的少女歉然一笑,解釋道:“這次的事情是父王親自交代的,不容有失,其中危險異常,大哥真得沒辦法帶小妹你去。”
“哦。”少女垂下頭低不可聞的應了一聲,其中失落的心情躍然於臉上,梁建都則是安慰似的摸了摸少女的小腦袋,微微歎了口氣。
“大哥可是天下九州最厲害的,就算是‘金箭良弓’也不及大哥十分之一。嗯,是千分之一,萬分之一。”仿佛知道梁建都的心事,少女驕傲的揮舞著小拳,大聲鼓勵道。
聽著少女稚嫩的鼓勵話語,梁建都欣然一笑,“好了,傻丫頭。再說下去,大哥就要找條裂縫鑽進去,無顏再見天下人了。”
嘭,弓弦激蕩,馬蹄噠噠聲清脆振動山崗,隻見山腳下一支百人隊簇擁著為首之人席卷而上。隻見那為首之人麵如冠玉,為方便騎馬,腳上穿著白鹿皮靴,身上一裘簡潔素白長袍,腰間君子白玉瑩潤光澤,烏黑頭發套在一個精致的白玉發冠之中,端得是俊朗非凡直似神明降世。
“哈哈,楚雲兄難得大駕光臨,在下有失遠迎,還請恕罪。”百人隊在離梁建都和少女一箭之地方才勒住馬韁,梁建都整張臉笑的跟朵菊花似的,扭動著肥胖的身軀,身姿輕盈地迎上去。
荊楚雲翻身下馬,動作行雲流水,顯然是弓馬嫻熟之輩,撫平衣服上的褶皺,拱手笑道:“梁兄客氣了,在下不請自來,不知有沒有擾了梁兄的雅致。”
“絕對沒有,楚雲兄能來妖黎城我高興都還來不及。”
“錦兒見過中度君。”待荊楚雲和梁建都見完禮後,一直靜靜站在梁建都身旁的紅衣少女蓮步微移上前行禮。
秋日微涼,山崗上草木枯黃一片,紅衣少女亭亭玉立其上,俏臉微紅,微風調皮地撩起少女兩頰的秀發,在那元寶般晶瑩剔透的小耳旁邊舞動,就像一幅世上最美的水墨畫。
“錦兒可是越來越俊俏了啊。”荊楚雲瀟灑的和少女梁錦兒拱手行禮,口中不忘打趣道,惹得少女害羞低垂臻首。
梁建都熱情的拉著荊楚雲的手,笑問道:“楚雲兄今天怎麼會有如此閑情來找我這個閑人。”
一身白衣飄飄的荊楚雲和被塞在黑色勁裝的梁建都,一英俊瀟灑,一不堪忍睹,兩人立於山崗之上,看天邊雲卷雲舒。
荊楚雲舉光遠眺天邊山巒,說道:“我此行出使梁州之事已了,昨日接到命令前去朝駟城,心知梁州定然是派遣你去的,因此到這妖黎城想要和梁兄結伴而去。”
“楚雲兄這未卜先知的本事還是如此的厲害,我還是剛剛得到命令,你就來到我妖黎城中。”梁胖子一雙眼珠轉了轉,不置可否地道。
“我這算什麼本事,不過是借助得到的信息總結歸納而來的,和梁兄的本事相比隻是微末小道。”荊楚雲擺了擺手表示謙虛,然後謹慎的小聲說道,“據在下得知豫州有意將金箭的棺槨遷回。”
當年前紫丞國之戰,商箭病逝軍中,豫州三十萬大軍緊急回撤。因為商箭病逝的消息走漏,六州直接大軍壓境,為了盡快退回豫州,打破豫州被圍的險境,殷弓將商箭的棺槨暫時葬於朝駟城附近,想要等到豫州之圍被解後再重新遷回。隻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商箭的棺槨至今還葬在朝駟城一帶。
“哦?”梁建都稍微沉吟了一下,猜測道:“金箭已斷,殷弓多年來蹤跡全無,讓各州更加肆無忌憚地對豫州進行侵蝕。此舉可能是豫州想要重新召回殷弓發出的信號,看來白皆是要頂不住了。”
“不錯,想不到梁兄閑居妖黎城,對天下大勢依舊是了然於胸。”荊楚雲頷首道:“當年殷弓驚退兗、青,南鎮荊、揚,勢壓徐、梁,如今想來依然令人心神馳往。不過當初殷弓‘十步逼宮’,對於離開豫州已是心意已決,想必不會再回豫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