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四合,古堡裏,一個顫抖的身影怯弱的跪在光滑黏著令人作嘔的血跡的大理石地麵上,額頭烏青,明顯是用力磕頭所致,但很明顯她的求饒並不能得到原諒,她還在一遍一遍的磕下去……
華律輕輕吹了一下血紅色的指甲,寒笑道:“……我說的話,你全不放在心上,我該怎麼原諒你呢?”聲音突然高昂起來,顯得有些刺人耳膜。
林丹抖動著身體,極度的害怕令她有些瘋魔,又重重的磕了幾下,哭道:“主人的話,我全記在心裏,隻是這次公司危機過後,最近是周末,沒辦法下手,還請您再給我一個機會,我……我一定會讓她消失”。
寂靜更加讓此刻的氣氛沉悶,林丹說完大氣都不敢喘,既害怕又期待的等待著魔王的決定。華律從座上走下來,靠近林丹的脖頸,輕而狠厲的說:“最後一次機會,否則……”,說完站起身睥睨的看了一眼跪在那裏渾身發抖的可笑人類,然後身體慢慢成為幻影,最後消失。
林丹在華律接近她的那一刻,血液就停止了流動,她冰冷的氣息幾乎要將她凍住,在她以為自己快沒那命的時候,她是不甘的,她的人生本來是一帆風順的,隻是因為遇到了這個異類邪惡的存在,可是她不能反抗,在聽到“最後一次機會”的時候,緊繃的弦刹那間鬆開,這讓她有些虛脫,待等到華律走了之後才敢抬起頭,心裏暗道:夏暖,別怪我……
一大早,安涼就急色匆匆的開車去公司,昨晚因為急氣攻心激活了體內的嗜血機能,所以未能繼續尋找夏暖,也幸虧桀的出現,不然任其下去,後果將不堪設想。快速把車停好,沒有理會旁人的招呼,直接去了二十四層。
夏暖手裏捏著寫好的辭職信一直站在林經理的辦公室門外,雖然是已經決定好的事,在真正實施的時候,她還是有些猶豫,歎了口氣,“下班的時候再給吧!”轉身準備回去繼續工作,就見安涼氣喘籲籲的往這邊跑,她的第一反應就是趕緊走,但是事實豈是她能決策的。她還未走出幾步,就有一雙手緊緊的箍著她的肩膀,然後把她轉過去,安涼把她上上下下仔細的查看了一番才放下心道:“你昨晚去哪了?沒事吧,嚇死我了,我還以為你出了什麼事,我去了你家張曉寧說你沒回去,所以我把新野市都找遍了,現在看到你沒事,真是太好了”。
夏暖把肩上的雙手拉開,然後站開一點距離,強裝無所謂道:“嗬,我不是給你留紙條了嗎?在外麵逗留了一會,晚上才回去的,真是對不起”。
安涼愕然的盯著擱置在空氣裏的雙手,想到是自己沒說一聲就走了,隨即收起雙手,輕解:“……我提前離開是因為有點事,而那事還挺……”
“我知道,不用對我感到抱歉,你有急事肯定能理解,安總還有什麼事嗎?如果沒有,我先去工作了”,躬身點了一下頭,就準備離去。
“不管怎樣,還是要跟你說聲對不起,你……沒事就好,你去工作吧!”
“是,安總”,極力把堅強的背影留給身後她全心全意愛過的男人,身前的景象卻讓人心碎,淚眼模糊,雙手使勁按壓住幾欲哭出聲音的嘴巴,甚至有些看不清前路。
再次憂心的目送夏暖離去才去自己的辦公室,開了門才發現已經等候多時的比爾,今天的他也有些奇怪,少了平日的笑容,此刻有些嚴肅,“涼,你說張曉寧說喜歡我是真的嗎?她那晚問我有沒有初戀或者情人之類的,我的肯定好像讓她有些傷心,剛在公司前遇到,他竟然沒理我……”
安涼把門關上,衝了兩杯咖啡,給比爾一杯,看著自己手中那杯咖啡暈起一層層蒸氣,怔然出神,無意識地說:“是的,她是傷心了,現在不理我了,剛才在人事部,我是第一次那麼失態,但我能感受到她哭了……”
比爾訝然,“夏暖那晚也給你打電話了?”
“嗯,她說不喜歡我了,讓我好好對華韻,還有昨天也是,留紙條說‘再也不見’,她是不是會離開我?”終於從夢中醒來,眼睛直視比爾詢問他。
“會的吧,無論是華韻,還是你的身份,她知道了都不會接受的”。
安涼沉默的低下頭,從喉嚨裏擠壓出一個字“嗯”。
下班時間,夏暖正準備把辭職信交給林經理,林丹就來告訴她今晚她值班,想到這是最後能為安涼做的事了,也就點頭應允下來,把信封又塞回自己的包裏。張曉寧過來抱歉的給她說了聲“對不起”就先回去了,其實她也無所謂,多逗留就多懷念,記憶也就多了。
她正在認真做自己手頭上的工作,卻被一下輕拍嚇壞了,忙抬頭看情況,就見一個怯生生的女孩站在她的身後,學生樣打扮,蘑菇頭,最搶鏡的還是嬌俏的鼻梁上架的那副超大眼鏡,顯得臉更加小了,上身穿著粉色hellokitty短袖,下搭簡單塑性牛仔,鞋子就更加簡便了,藍白條紋的運動鞋,可能也是今晚值班的員工,所以穿得比較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