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1 / 3)

張雨清晚上查晚考勤的時候,看見四個男生在樓梯間吸煙,當有人經過他們身邊時,他們抽得更愜意。他們已經注意到她在看著他們,也沒什麼不好意思的,一個男生把吸了一小半的煙扔到地上,小火光把一小片地照得火紅。她走過去,用腳把煙頭滅了,然後彎下腰揀起煙頭扔進沒人光顧的垃圾箱。張雨清走到四個還沒回過神來的男生麵前,微笑著對他們說:“請你們以後吸完煙,把煙頭熄滅,扔進垃圾箱,好嗎?”四個男生的臉有點紅,你推我我推你的準備走,當他們到了教室拐角的時候,後麵的一個男生轉過頭對她點頭笑了一下。

星期六的晚自習下了,張雨清和高希在討論問題,當她和高希討論完後,突然想起林英誠還在外麵等她,他們要一起散步的。她飛跑出教室,到了和他約定的地方。路燈下空空的,林英誠應該會等她的,她的心害怕了,不知道他會不會遇上什麼事了。張雨清在附近找沒有找到,然後開始到遠一點的地方,在看不見的地方,她聽到了打架的聲音。等她走近,四個男生在打林英誠,他看上去已經撐不住了。

張雨清跑過去,對林英誠說“你打這兩個,我打這兩個!”四個人不一會兒就被揍趴下了。張雨清走過去伸出一隻手拉起一個男生。

“怎麼樣,沒事吧!”

男生搖搖頭。

林英誠在一旁看著張雨清。

“我可以問你們一個問題嗎?”張雨清笑著說。

見他們不作聲,張雨清笑了笑說:“你們為什麼要打架?”

“我們上網沒錢,就勒索,可是他又不給,所以我們隻好打他了!”被張雨清拉起的男生說。

“你們以前勒索過嗎?”

“沒有,這是第一次,卻碰上這樣的事!”

“還好是第一次,你們上網要花很多錢嗎?”

“是這樣。”

“你們都在網上幹什麼呢?”

“打遊戲。”

“好玩嗎?”

“玩進去了就好玩!”

“你們想過自己以後幹什麼嗎?”

“我們如果在戰爭年代那該多好啊!”一個男生說。

“是啊,如果在戰爭年代,我們的任務就是殺敵人,還不用給錢,而且,大家吃的都一樣,什麼都一樣,不像現在,貧富差距那麼大,我們以後的人生不知道有多艱難!”另一個男生說。

“所以,你們就用遊戲來麻醉自己,讓自己活在虛幻中。”張雨清說。

“不然怎麼辦,我們能怎麼辦?”

“你們的成績不差吧!這樣下去你們會把自己給毀了的!”

“學習,我們現在即使學得再好又有什麼用!這個社會太殘酷了!”

“你們不敢去麵對!還沒走上社會就這麼沮喪,以後真的走上了,你們還要不要活了,這樣沮喪下去有什麼用,活著你就把自己該做的事做好!”

“把該做的事做好,說的容易,做起來難!”又一個男生說。

“你做過嗎?在這裏像個曆盡滄桑的老人一樣!”

“做,我們能做什麼!”

“什麼事不都是人做的,別人可以,為什麼我們不可以呢?”

“這都是別人說來安慰我們的話,你也信啊!”

“那你的說法就是我們什麼事也做不了了!”

“我們能做什麼呢!”

“隻要自己能做的事就去做!”

“我們以後還是去參加黑社會吧!”

“這倒是個好主意,黑社會的人講義氣,有福同享,有難同當,還讓你的親人陪你在刀尖兒上跳舞,挺刺激的!”張雨清用讚成的語氣說。

“你有那麼好的功夫,不當黑幫的老大真的是太可惜了!”

“等哪一天這個社會完全黑暗的時候,我想我會毫不猶豫的!”

“那一天你可一定要找我們,我們隨時願意和你一起幹出一番事業的!”

“好啊,那時候我們就完全被人唾棄了,也不會覺得有什麼顧慮了!”張雨清也和他們開起了玩笑。

“好,我們再見吧!”

“再見!”張雨清拉著林英誠的手說。

“你叫什麼名字啊?”張雨清還沒走幾步一個男生說。

“我叫張雨清,是學生會的!”張雨清回過頭對他們笑笑說。

等他們離開了,林英誠笑著說:“雨清,你和他們挺聊得來的!”

“我覺得他們挺好的,不過,就是太:消極了,所以有很多事他們都不敢去做,其實,他們是可以做到的。”

“有很多人都這樣,雨清,你的心還沒有經過俗世的洗禮,所以,把什麼都想得那麼美好!”

“我不是看了很多關於講現實的書嗎?”

“沒有真的去感受,你不會有深刻體會的!”

“英誠,你呢?你真的感受過嗎?”

林英誠笑了笑,說:“快回宿舍吧!快要關門了吧!”

“我還有件事忘了跟你說,我會功夫的事,我不是故意不說的,我忘了。我明天告訴你吧!”張雨清轉頭走了幾步後跑到他麵前說。

林英誠笑著撫摸了一下她的頭發。

張雨清很守信用,第二天,她把自己學功夫的事告訴了林英誠。

“事情是這樣的,我那時還小,我和幾個同學跳繩,有七個女生來搶我們的地盤,那是我們先占的,她們怎麼可以這樣呢!我和她們打了起來,可是,和我一起來的同學都不幫我,我隻有自己一個人和她們打,那是我第一次發現講衛生的壞處,她們用長指甲抓我的臉,可是我沒有,即使有,我也不會去抓她們的,她們長得都很漂亮,如果我那麼做,會給她們帶來很大的影響,我以為她們是七仙女,沒想到她們是七個蜘蛛精,還好我的朋友去告訴老師,我才和她們打個平手。我很喜歡學功夫,我不想被人欺負,爺爺會功夫,他還是個幹部,我弟他不喜歡學功夫,我堂弟還小,爺爺說我一個人能和七個打成平手,是塊好料子,所以爺爺就教我功夫。他不讓我亂用,可是我表麵答應,卻打了不少架。我的同學被人欺負總會找我,我也就去幫她們,作為朋友,我覺得我應該幫她們,而且,還可以練練功夫。可是,後來我發現她們不是把我當朋友,她們隻把我當嚇唬別人的工具。後來,我學了思想品德,知道要怎麼交朋友,我也發現武力不能解決問題。我就沒有再亂用武功了。英誠,我不是不告訴你,我連自己也忘了我會功夫,如果不是四個男生打你,我是不會用武力的!”

“武力是不能解決問題,雨清,但有時很管用,有的時候,人們隻怕武力!該用的時候你還是得用!”林英誠嚴肅的說。

“英誠,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

林英誠示意她說。

“我長得不漂亮,手也不好看,你為什麼喜歡我?”

“你記得《飄》裏麵瑞德巴特勒對斯嘉麗說的一句話嗎?”

張雨清點點頭,林英誠說的她可以理解。她覺得那句話說得有道理,但存在性別歧視。

“我的回答就是那句話,盡管他存在性別歧視。”

2008年5月12日2點28分,太陽發出令人眩暈的白光,籃球場上有不少人揮汗如雨,操場上有不少剛到學校推著車子的同學,教室裏有人在做作業,有人還在睡覺,廣播裏放著歌。當大地顫抖起來,教學樓跟著晃動起來,桌子椅子發生了位移,一個被動醒的同學不耐煩的對同桌說:“你幹嘛推我!”接著感覺腦袋暈暈的,想嘔吐。突然,一個同學心都嚇涼了喊:“地震!”一個個慌了手腳,衝出教室。隻有少數領導在疏散學生,老師們大多數還在來學校的路上。大部分領導跑在學生的前麵,他們大概不知道這裏不會發生地震,還有一個原因是他們都清楚外表漂亮的教學樓裏麵裝的是什麼!

大部分學生都到了地麵,還有一些在教學樓的走廊上對下麵的人得意的笑。大部分人的心劇烈的跳動著,他們第一次感到了死亡,原來離他們那麼近!廣播裏馬上就開始安定人心,這是他們第一次感受到地震給人帶來的恐懼!

很多人開始關注著這件事,恐懼也隨著時間慢慢的變淡。生活還是要過,人們慢慢回到原來的生活軌道上來。但是這件事,經曆過的人可能會記住一輩子,也會給他們的心裏造成不同的影響。

一個中午,四個和張雨清打架的男生來找她,把她帶到教學樓外麵。他們每個人都拿著一個紙箱子,他們的笑中帶著汗水。

“你們怎麼都拿著箱子?”張雨清問。

“這是我們在外麵募捐的捐款!”一個男生鄭重的說。

“你們到哪兒去募捐的?”

“就在大街上!”

“你們有時間去募捐嗎?”

“我們三天沒上學!”

“在學校裏呆著也沒什麼事做,不如做點有意義的事!”另一個男生說。

張雨清不知道該怎麼說了,難道他們就不怕被人捉嗎,不怕被人誤會是騙錢的嗎,在那麼大熱天,他們是怎麼受得了的啊!她的眼睛模糊了,她真想擁抱他們。

生活還得繼續,老師繼續教書,學生繼續學習,每個人都做著自己的事。

有句話說的有道理,人活著就是來受苦的。或許死對人真的是一種解脫,不用為俗世的煩擾而受煎熬,但俗世的煩擾還是得有人來解決!

政治老師講課會由課本講到課外,他會說社會上的種種現象,然後發表自己的觀點。他特別關注青少年,他們的每一個舉動,他似乎都會一一記下來,然後盡力來讓自己的學生不要那麼做。張雨清覺得他臉上的每一道皺紋都是這麼有感慨的說話一點點刻下來的。他對世界上發生的事特別的關注,也對身邊的事特別的關注,他擔任的每一個角色他都盡力的去把它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