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開始了著急,這樣的著急完全不亞於她們做手術的時候,還有等待蔣亮被宣判的時候。我在心裏祈禱,祈禱樊辣椒不要再出事,她的……病史,之前溫州那邊的醫生已經說過,如果她挺不過這段時期,生還的機會甚至很小很小。我無法想象她要是一命嗚呼了,我會如何,蔣冰會如何!
在我焦急等待的整個過程當中,有許多病人從我身邊經過,他們大多都會看我幾眼,因為我衣服上麵的血跡吧,我本想去清洗,可又不想走開。而這樣的一個場景,令我想起了一年多以前我爸出事那天,那天我背我爸進醫院,我衣服上麵亦染滿了我爸的鮮血,樊辣椒叫我去廁所洗幹淨,她還給我新衣服。時過境遷,現在躺在裏麵的是樊辣椒,我身上的血跡屬於她,再也沒有人給我新衣服。
一個小時以後,門開了,醫生走出來,告訴我,樊辣椒沒危險。
我如稀重負,跌坐在椅子裏。
很快的,樊辣椒被推了出來,她有感覺,睜著眼睛看我。她需要留院觀察一天,護士帶她上病房,我則跟隨醫生去辦手續交費,醫生順便告訴我樊辣椒的情況。總體來說樊辣椒不是舊病複發,但亦帶點關係,醫生建議樊辣椒最好什麼都不要做,不要操勞,要好好休息半年,她的身體目前太過於虛弱,如果再次出現今天這樣的狀況,送來醫院又不及時的話,後果會很嚴重。
交完費,我上樊辣椒的病房。路上我在想,我要怎麼和樊辣椒說?
其實樊辣椒真的應該好好休息,從溫州回來前醫生已經說得很清楚。無奈回來後一直發生許多問題,沒幾天她就被抓了去,在看守所呆了好幾天,我把她救出來之後她去了國外。然後被葉家成找回來,合夥幹些她覺得要幹的事情,接著沒多久之後再次進去,出來後又和蔣亮他爸鬥,除了在法國的那幾天我真不確定她有沒有好好休息過。
我現在甚至有點後悔,那時候我就應該呆在溫州,如果我不回來,她也不會回來,那麼就不會發生後來那麼多亂七八糟的事情,哎。可是那時候我無法不回來找蔣冰,她被蔣亮他爸帶走了!真的找一個會傷害到另一個,這是事實,做人真的不能夠貪心。
進了病房,我看見樊辣椒側身躺著,聽見腳步聲她才翻了個身,看著我。
“辣椒,我被你嚇死了!”我搬了個椅子坐到她傍邊,“醫生說你應該好好休息,這個休息時間要漫長一些,建議是半年。”
“半年?”樊辣椒冷笑,“你覺得我有這個時間?”
“不是你有沒有,而是你必須有,其它的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生命。你的那些生意,或者我可以把紀若蘭調給你,她能幫你,我也能幫你。”其實,如果黃小淑在,是一個最好的選擇。黃小淑最懂樊辣椒的心思,辦事能力又那麼強悍,可惜她現在還在裏麵,還不能出來,否則很好解決。
樊辣椒不說話,由於她臉色平靜,我不確定她怎麼想,同意或不同意。
“如果不行,可以再調別的人。”
“蔣老頭那些生意……初期還比較麻煩,他們都排擠我,雖然我是老板,大老板……算了,總之紀若蘭一個人弄不好。”
“其實你一個女人你要這麼多生意做什麼?你之前和我說過,你需要的很簡單,那些真的不太重要,你現在這樣的身體你不是不知道,如果複發了……算了吧,你不再隻有你自己,你還有蔣冰,你有親人了,看見你這樣蔣冰會難受的。”
樊辣椒又不說話!我不知說什麼好了,也閉上了嘴巴,看著她,眼睜睜看著。
“我餓了!”不知道過了多久,樊辣椒說。
“你想吃什麼?”
“你最好去問問醫生,如果可以吃粥,我想吃城西利記的。”
我先去找醫生,問了樊辣椒能吃什麼,很慶幸,醫生說能吃粥。我隻是比較奇怪,為什麼是城西的利記?我們所在的位置是城東,開車過去需要半個多小時,一去一回加上打包的時間,幾乎要兩個小時,樊辣椒既然餓,當然越快越好,奇怪了……
我開車去了,到了半路越想越覺得不妥,看見路邊有個店是賣粥的,隔壁還有個店是買衣服的,我立刻脫掉自己那件帶血的上衣赤膊走下去,先買了件長袖穿起來,然後去買粥,買完了匆匆往醫院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