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爸隻是想保護你,他……”
“他保護我?誰來保護他?是你嗎?你能保護他嗎?”
“你爸找我,求我幫忙,幫他,幫你,也幫我自己,他說由他賣飛雅會比較安全,他的目的是想保護你,我答應了,我不知道會弄成現在這個樣子。”
“你沒腦子想嗎?你答應他?飛雅在我手上你不知道?我說了我會賣給你,你把一切弄那麼複雜幹什麼?”梁佳衝我大吼,連鄰居都吼了出來,打開門看,不過看了一眼又縮了回去,不想惹麻煩吧,“我告訴你,你別指望得到飛雅,以後都別指望,永遠都別指望,是你自找的,我不會賣給你,你救你的辣椒,你救你的辣椒管我什麼事?你救她,我爸呢?誰來救我爸?”
“我不知道,你爸說他命不久了,來求我,你知道我心軟,我已經感覺對不起你,所以我才答應了他!”
“我爸命不久?”梁佳想笑,笑不出來,“我爸說的嗎?”
“腫瘤,他真的是想保護你,我也是,我們都不希望你受到傷害。”我猶豫了一下,繼續道,“在他死之前,我答應了他,答應他好好保護你、照顧你,佳佳,無論發生什麼事,我都會跟你一起承擔。”
“我不需要你跟我一起承擔,我爸根本沒病,你神經病你才相信。”
“那是他騙了我。”貌似,我說錯話了……
“你不用在我麵前假惺惺,你滾,我以後都不想看見你!”梁佳想關門,被我推住了,她狠狠的踢我,“我讓你滾啊,你耳朵聾了沒聽見嗎?滾啊。”
砰,門關上了……
我愣愣的站在門外,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最後我坐了下來。
十分鍾了,裏麵的梁佳沒半點反應,甚至延續到一小時,裏麵都沒反應,我嚐試敲門,應答我的是一聲悶響,梁佳不知道用什麼東西砸門。
“佳佳……”
“你滾啊,你是不是想我死啊?”梁佳大哭,“我讓你滾,我不想聽見你的聲音,以後也不想聽見。”
或許,我滾比較好吧,不用刺激她。
我走了,我也很難受,我也哭,可是這已經是必須接受的事實,梁正華不可能活過來了,除了接受我能怎麼辦?
第二天是星期三,我沒去上課,我知道我聽不進去,可能他們要訓練我在逆境中的心理素質,我是個人,感性的人,我長這麼大第一次連續兩個人死在我麵前。我一時間難以調整過來,往冷血方麵調整,我也不想,那是人,是人命,間接由我造成的死亡,我恨自己。
晚上,蔣亮他爸給我打了一個電話,讓我出去,去天皇酒店。
我去了,在頂層一個大大的辦公室裏見到了蔣亮他爸。
“今天沒去上課?”蔣亮他爸皺著眉頭,“你知道不知道一堂課要花我二十萬?一天三堂,六十萬,你一天能不能賺六十萬?”
“對不起!”我實在不知道說什麼。
“你什麼事不去上課?”蔣亮他爸明知故問。
“我心情差,我聽不進去,所以……”
“你為什麼心情差?”蔣亮他爸繼續追問,“是因為,你麵前死了個人?”
我沒說話,默認,事實上是這樣。
“這就是你的心理承受能力?”蔣亮他爸搖了搖頭,“每天都會死人,有的是陌生人,有的是你熟識的人,死個人就是世界末日了嗎?”
我繼續不說話。
蔣亮他爸給自己點了根煙,站起來,走了兩圈,然後走到一個金魚缸前麵,拔掉那些氧氣管子,還有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接著他放滿了一缸水,之後向我招手。
“你過來!”
我有點猶豫,但還是聽話的走了過去。
“看見這些水沒有?沒看見你給我看清楚,想清楚。”蔣亮他爸忽然按住我的腦袋,往魚缸下麵按,一邊說著些什麼,一邊死死按著,我呼吸不了,水從我鼻子裏鑽進來,那種感覺特別難受,我掙紮,死命掙紮,鬱悶的是我居然掙不開蔣亮他爸的控製,最後是他放了我,把我扔到地上,“你看你像什麼?廢人,像個廢人。”
我不停咳嗽,口水鼻涕全部流了出來,狼狽不堪。我腦袋還包裹著紗布,濕了水痛的要命,虧蔣亮他爸狠的下那個心。
“死個人你竟然那麼大反應?你居然覺得自己害了梁正華?你為什麼不看看、不找找背後的人?是你覺得背後的人太強大,你不是對手?還是你覺得折磨自己梁正華能活過來?或許你自己能好過一點?”蔣亮他爸罵我,不是很大的聲音,卻句句清晰鑽進我耳朵,“你太懦弱了,太軟弱了,該死的人是你。”
“我就是個普通人,我不像你那麼冷血!”我說,我不想這樣說,鬱悶的我卻說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