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路追著那輛出租車,一邊追一邊喊,那輛出租車完全沒反應,而由於是深夜,馬路上車輛不多,那輛出租車越開越快,我隻能拚命奔跑,拚命喊,整條街都是我的聲音在回響,最後沒把那輛出租車喊停,卻把交警給招了過來,從後而來,片刻就攔在我麵前。
交警說泰文,我聽不懂他說什麼,隻能胡亂比劃,指著即將消失在轉角盡頭那輛出租車,然後飛快掏出自己的護照在他眼前晃了晃,接著跨上他的摩托車。交警領會到了我的意思,立刻啟動摩托車去追那輛出租。遺憾的是,那輛出租車已經不見了,甚至找了兩條街都沒找到,隻能折返。
我估計交警想載我回原來的地方,或者上警察局,因為我們語言不通,無法溝通,他也不知道具體發生什麼事情。慶幸的是,往回走的時候我居然又看見了那輛出租車,不過攔下來以後那輛出租車裏已經沒了樊辣椒。出租車司機說的是泰國話,交警和他說了一下,我聽不見說什麼,但交警指我,整個環境就是莫名其妙。
最後,交警呼了另一個交警過來,萬幸……會說中文的,我把整個事情告訴了他,他問了我幾個問題,樊辣椒的特征,我們之間的關係之類,我告訴了他,然後他問那個出租車司機,那個出租車司機指了一個方向,交警把他推上車,告訴我出租車司機把樊辣椒載到了一個酒店,現在帶我們去找,我千感謝萬感謝。
酒店找到了,近海邊,很大一個酒店,裝飾非常漂亮,現代化的同時又別具泰國特色。
在前台,那個交警與工作人員交流,出租車司機參與其中,比劃著形容,估計是形容樊辣椒的模樣,我還看見他指著門外,然後指指自己的手表,估計說時間。工作人員大概知道來龍去脈了,看見交警,又不是壞人,應該會告訴我們。
“好了,可以走了,在十二樓。”會說中文的交警告訴我。
“謝謝!”
一個工作人員從前台轉出來,帶我和會說中文的交警去找樊辣椒的房間。不會說中文那個交警則和出租車司機一起離開酒店,他們離開前我給他們鞠了個躬作為感謝,我真的感謝他們。
電梯裏,我開始緊張。
剛剛我心裏唯一念頭是追上樊辣椒,追不上之後變成找到她。現在,人找到了我卻不知道自己要幹什麼、能幹什麼?找到樊辣椒又如何?她想不想見我都是未知之數,如果她趕我走呢?弄不好這個事情要毀了我們雙方這個旅途的心情。
看著電梯數字一路往上飆升,我感覺我的心脈也逐漸往上飆升。原本我要和樊辣椒一起來泰國,無奈被我自己破壞了!現在,我們單獨來,她不知道我來,我也不知道她來,但上天安排我看見了她,這是不是代表我們緣份未了?
電梯安全到達到十二樓。
出了電梯是一條長長的走廊,裝飾很華麗,地毯軟軟的,牆是木牆,鑲著紅木,還有軟包,很好看,不過……這是易燃裝飾,在我們國家據對不允許,過不了消防檢查。工作人員帶著我們一直走到走廊盡頭,停在一個房間門口,看著我。
我理解她的目光,她在問我要不要敲門。
門是我自己敲的,敲了三下才敲開。
我看見辣椒了,是她開的門,她頭頂纏著毛巾,剛洗完頭的模樣。看見我,樊辣椒目光露出一絲驚詫,一閃而過後變成一絲冷漠,接著從我身上移開,在交警身上掃過,最後落在工作人員身上。工作人員用英語與樊辣椒交流,估計是說這件事,樊辣椒哦了一聲。
交警與工作人員離開了,我站在房間門口,樊辣椒返回了房間裏,她沒趕我走,也沒請我進去,不過門開著,沒關。
我進了房間,隨手關上門。
樊辣椒坐在鏡子前麵擦頭發,用她剛剛纏頭的毛巾,她擦的很認真仔細,動作很慢,好像在思考什麼問題,而她的目光……停在鏡子裏,鏡子裏是我。是的,我站在樊辣椒身後,我不知道要說些什麼話,哪怕我非常努力去思考,去想話題,或者問題,最後都徒勞無功。我心很痛,曾經有聊不完的話題,經常聊通宵的我們現在居然沒話說!
十多分鍾了,樊辣椒已經擦完頭發,全神貫注看著鏡子裏的我,她的目光……我已經不會去區別具體是什麼內容,到底是冷漠還是冷漠之中帶點……衝動?或者是平淡吧,與過去大不同了!
“辣椒,我看見你坐出租車,我追了你很多條街。”我說,我想我應該由這個行為開始說起,“可是我追不到,還被交警攔住了,所以……最後……交警帶我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