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海市的月光下,蛛網般的城市道路上,有一個風馳電掣的影子,人類的目光甚至無法捕捉。
王久專心致誌的握著方向盤,汽車在馬路上飛速的行駛著,直線加速、漂移入彎,做著各種高難度的動作,沒有一個人敢主動去打擾他,生怕一不小心就來個車毀人亡。
秦大方坐在副駕駛上都快要吐了,他用力的往後靠著,特別怕自己下一刻就會從擋風玻璃飛出去。
他身下坐著臉都憋紅了的茅七八,茅七八瞪著的兩個眼珠子都快要鼓出來了,實在是撐不住的他,小心翼翼的跟腿上坐著的秦大方商量:
“老秦…別再使勁了…再使勁…還沒等治古聞…就該先給我出殯了…”
阿黎默默的坐在後麵,視線一直聚焦在古聞緊閉著雙眼的麵龐上,她的心思飛的很遠,飛到了在平城上班時,一個算不上姐妹的半個同事跟自己說過的一席話:
“阿黎,別抱什麼幻想了,咱這一行哪有什麼愛情,哪配有什麼愛情。等咱們從這裏出去了,無非就是找個老實人嫁了,或者傍個有錢人,被有錢人玩弄完了然後拋棄,最後再找個老實人嫁了。”
想到這裏,她下意識的撫摸了一下布滿血痂的古聞的臉。
我配嗎?
她在心裏默默思考著。
應該配吧?她的嘴角上揚了一個好看的弧度,阿黎能感受到古聞也同樣對她有好感,隻不過他有點靦腆,如果自己主動出擊的話,成功的可能性應該很大。
那就等他醒來就告訴他好了。
他…還能醒來嗎?
應該能…不,是肯定能。
車子終於開到了診所門口,診所裏麵一片漆黑,門口斑駁的鐵門上,掛著一塊不知道從哪裏撿來的破木板,上麵手書著“暫停營業”四個大字。
車剛停好,坐在前麵的三個人就紛紛打開車門衝了下去,趴在路邊哇哇大吐。
茅七八強行中斷了嘔吐的動作,對著王久說了一句:
“你是我這輩子見過的第一個坐自己車都吐的司機。”
然後低下頭繼續吐。
人命關天,所以三個人吐的並不是很盡興,隻是簡單的解決了一下,就忙活著先把古聞抬了進去。
將古聞放在裏屋的床上,也就是他上次待過的地方,茅七八和王久就打算出去,阿黎坐在旁邊一動不動,秦大方勸她:
“你先出去吧,放心的把他交給我,這裏是無菌的手術室,你在這兒會起副作用的。”
那邊的茅七八停下了腳步,轉過頭來一臉不屑的打擊他:
“得了吧老秦,你那桌子上的蘋果都長毛了還無菌呢,人小姑娘擔心古聞,你就讓她在這陪著吧。”
秦大方聽了一臉無奈,心說有這幾塊貨在,自己的b永遠裝不圓滿,所幸不再去管阿黎,隻是擺擺手把兩個男人趕了出去,就俯下身子去給古聞檢查。
在醫學上,時間就是生命這句話永遠是真理。
阿黎在旁邊靜靜的看著。
秦大方用剪子將古聞的上衣剪開,扒了下來,研究著他的傷勢,半晌,他轉身去拿藥材和器械,同時開口向阿黎描述:
“不用緊張,他應該隻是暈過去了。古聞的傷勢看起來很嚇人,其實隻是傷到了皮肉,器官和骨頭都沒事,隻要把嚴重的地方縫起來,其他的地方敷藥包紮,避免感染就好了。”
阿黎點點頭,“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地方,吩咐我就好了。”
秦大方拒絕了她的好意,一邊給古聞的傷口做著清潔,一邊跟阿黎聊了起來,他頭也不回的問:
“喜歡?”
阿黎點點頭,想到對方看不見自己的動作,又“嗯”了一聲,表示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