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時,華夏京都,開元區城郊靠近棋盤山的位置,陌星隨從國道下來又行了大約兩裏地,走進了一座長滿了雜草的獨門小院,院子後麵是一棟七八米高的兩層小樓,房屋外表麵的有些地方已經落下了牆皮,看著有些灰敗,這裏便是他生活了十八年的家。
陌星隨的父母在他十歲的時候就死於車禍,唯一令人欣慰的是留下了還算不菲的家產和這套宅院,倒也不至於讓這個可憐的孩子從小就流落街頭,和那群無知的不良少年廝混在一起。
更幸運的是,他的雙親平日裏俱是與人為善,所以也沒有什麼惡毒的叔伯嬸姨來和他爭這維持生存的家產。雖然這廝小時候受過些許苦難,但對物質生活卻沒有什麼太過迫切的需求,也許正是這種‘以恕己之心恕人’的心態才讓他不至於走上邪路。
與其他同齡人不同的是,陌星隨從小就不喜歡聚眾玩鬧,他喜歡看書,喜歡安靜,喜歡在天氣晴朗的時候搬一把搖椅靜靜的躺在院子裏發呆,隻是最近忙於應付高考,發呆的時間倒少了些。
現在這個家裏隻有他和蒙奎兩個能夠活動的生物。蒙奎是一條狗,人立起來達到兩米多,是一頭不折不扣的巨犬,長的虎頭虎腦,黑色的皮毛閃閃發亮,每次陌星隨一回到家躺倒沙發上就主動把拖鞋銜過去,端地惹人喜愛。說也奇怪,陌星隨的父母出事的那天,他哭了整整一個晚上,第二天早上迷迷糊糊的推開家門,就看見了這個虎頭虎腦的小家夥趴在地上‘嗚咽嗚咽’的朝他叫。小家夥好似剛生下來不久就被拋到了這裏,身上聞起來還有淡淡的奶香味。不知為什麼,把它抱起來的那一刻,陌星隨感覺渾身充滿了力量,就好像灰敗的太陽又重新升了起來。有鑒於此,小家夥就順理成章的在這裏住了下來,到現在已經成了陌星隨唯一的親人。一人一狗閑時倒是去了諸多狗市請教了許多所謂“專家”,卻都說不上來它到底是個什麼品種,有時也頗引以為憾。
吃完晚飯的陌星隨照例帶著蒙奎出去溜了一圈,他們最常去的地方自然是家門附近的棋盤山。棋盤山隻是華北平原一座名不見經傳的小山,海拔並不算高,僅僅五百多米,山上盡是一些普通的鬆木,偶爾也能看到零星的幾棵旱棗樹。此時正值五月份,有的樹上也掛了一些小黃花,頗有一番意趣。
上了山之後,陌星隨徑直朝著裏麵走去。他上一次過來的時候無意中在一個岩洞裏麵發現了一坨獾便,兜兜轉轉尋了好久才發現了這隻滑溜生物的藏身之處。這次過來自然是要再探一探這隻小動物的活動蹤跡,看有沒有可能將其捉回去給蒙奎做個玩伴。
棋盤山深處,陌星隨剛走進岩洞,就隱隱感覺到一絲不對勁。洞口遺留著一灘還沒有完全幹透的血漬,再往裏走幾步,淅淅瀝瀝的血液在地麵上形成了一條血線一直延伸到洞裏麵。蒙奎的耳朵支棱下就豎起來,“噌”的兩步跑到了陌星隨的前麵,前身趴在地下,爪子緊緊貼著地麵,眼睛直愣愣的看著前麵,就好像有什麼東西會馬上衝出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