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者戴著鬼首麵具,一身火紅,連頭發都如同燃燒的火焰,正是織州牧樞赤蓮。
在她的身邊,跟著的自然是有織州第一女將之稱的權婧,隻是走近了才發現,這位暴力女其實非常年輕,也非常美貌,真真是人不可貌相,誰人知道她美麗的皮囊下藏著暴龍般的力量?
此外還有幾名女性侍從,卻是樞赤蓮的親衛,聽說名曰“赤鷲”,俱都功夫了得,本領不凡。
這些人的出現,立刻讓場麵一靜。
“竟然驚動了州牧大人,屬下失職!”軍法官很快反應過來,抱拳施禮,頗有懊惱,沒想到竟然驚動頂頭上司。
“無妨,這裏出了什麼事?為何如此喧鬧?”其實樞赤蓮在聞到酒味的時候就明白發生了什麼,但作為上位者,不能那麼苛刻,要給屬下一些轉圜的空間。
軍法官羞愧道:“有騎軍部屬違反軍紀,營中飲酒,正準備處罰。”
“該當何罪?”樞赤蓮追問。
軍法官回答道“本當斬首,然考慮到此行並非出征,可適當減免處罰,涉事者應領軍棍五十!”
樞赤蓮沉默了一會兒:“還要趕路,再減三十,略施懲戒即可,不過涉事者記錄歸檔,一年內不得晉升,五枚敵首可抵其罪。”
包括軍法官在內,織州軍眾人都鬆了口氣,樞赤蓮的處置很靈活。
隻要行刑人不是下死手,五十軍棍對騎軍精銳來說不過是丟掉半條命的事兒,恢複過來依舊是生龍活虎一條,但要是再加上長途趕路,疾行回歸,就有些生死難料,誰知道帶著傷的倒黴蛋能不能跟上隊伍,撐到織錦城?
可減到二十棍就絕對沒問題了,對軍中糙老爺們來說,這個程度的懲罰屬於皮外傷,雖然很慘,卻不會傷到筋骨。
然後涉事者記錄歸檔,一年內不得晉升,相對來說懲罰比較嚴重,現在是與寧國大戰的時期,正是軍功好取的時候,錯過了,可不隻是一個億的問題,而是一輩子的前途問題。
偏偏樞赤蓮又給開了個後門,隻要這些受罰者能夠各自取得五枚敵人首級,就可以抹消不得晉升的懲罰,也就是說,殺敵五人,就能把這次的事情完全揭過去。
這樣的懲罰足夠讓犯事者銘記,卻又不至於就此斷絕犯事者前途,還能敦促他們奮勇殺敵,讓那些喝了酒的織州軍人心悅誠服,甘願受罰,也算是樞赤蓮治下手腕的體現。
然後她又轉向那些喝酒的隱心小築門客以及盧直,眾人不由抖了抖,這是要處罰咱們了麼?也要打板子?
沒想到樞赤蓮卻說道:“至於諸位,是隱心小築門下,在織瀾院主將各位的指揮權交到本座手中之前,本座不會代行院主的權力,你們就等待隱心小築自身的懲處措施好了。”
這卻讓許多隱心小築門客肅然起敬,製定規則,卻又破壞自己所製定規則的貴族他們見多了,如樞赤蓮這般依律辦事,有條有理的,他們反而見得少,偏偏這種品質正是人們所推崇的“守約”,不由一個個拱手做禮,表示尊重。
“此外……”樞赤蓮還沒說完,卻又笑了,雖然看不到容顏,卻給人一種百花盛開的美好感:“諸位剛剛喝得佳釀從何而來?這味道著實醇厚,也就難怪各位忍不住犯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