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占土地現象確實很嚴重。就說劃宅基地吧，有的村子任由老宅子荒在那裏不利用，卻去動用莊稼地。不是吹牛，我們村就沒這種情況，我們老支書一直抓的很嚴。”
“有這麼好的帶頭人，你們村的村民可真有福氣！”
“被你這麼一誇，我的虛榮心可就更膨脹了。”
“我誇你們老支書，你膨脹什麼？！”
“我近朱者赤，也算不賴吧？”
“目前來說，還算合格。新官上任三把火，開始都表現的不錯，以後可就難說了。”
“以後還請你監督著點。”
林果馨聽著別扭，說道：“我又不是你們村的人，我監督得著嗎？”
“怎麼監督不著，我們是朋友了吧？”
“就算是吧。”林果馨覺得尷尬，轉移話題，“新學校建成後，你們村可就熱鬧了。現在的學生真幸福！”
“如果你願意，一樣可以來享受這份幸福。”
林果馨以為趙家明在說笑。“你能讓時光倒流嗎？！”
“做不成學生，可以做老師啊。如果讓你來這裏當老師，你舍得下城裏的工作嗎？”
“別和我開這種國際玩笑！”
“不是玩笑，是認真的！”
“當然舍得！但是，老師，不是我想當就能當上的！”
“告訴你一個內部消息！這所中學有部分老教師已到了退休年齡，他們一退，師資力量就短缺；而那些正式的老師大都不願意調到咱這窮鄉僻壤來，就算勉強來了，也不會安心教學，幹個一年半載的就又想法子調走；所以教委決定在咱本地招聘幾名民辦教師。高中畢業以上，熱愛教師這個職業的都可以參加競考。”
“是真的嗎？！既然還沒對外公布，你怎麼會知道？”
“通過建這所學校，我跟教委的劉主任熟絡了，今上午聽他說的。打電話讓你回來，就是想告訴你這件事。可能過不了多長時間就開始招考。要求很嚴格，先筆試，再麵試，錄取後進行培訓，培訓完了再實習，實習合格了才聘用，總之得連闖好幾關。有沒有信心？”
“當然有了！多謝這位冒牌表哥告知！”
“怎麼是冒牌的？這可是你親口禦封的！”
“那是受形式所迫！現在我收回成命！以後不許再說是我表哥！”
“遵命！”
兩人相視而笑。
“還沒有男朋友吧？”趙家明突然問道。
“問這個幹嗎？”林果馨的目光轉向一旁，心像是要從嗓子眼裏跳出來。
“呃……”趙家明吞吞吐吐了半天說道：“要是沒有，想給你介紹一個。”
林果馨的心就像一桶水高高吊起時突然斷了繩子，“砰”的又落入深井。
“不勞你大駕，早就有了！”
“真的？！”
“當然！”
“哦……也在城裏工作？”
“不是！”好像怕趙家明不相信似的，林果馨強調一句，“他是我的一位同學！”說到同學二字，林果馨的腦海裏驀地現出同學孫傳海的樣子——該同學是有名的調皮大王。“他叫孫傳海！”她又補充道。
“哦……”趙家明臉上的線條變得有些僵硬，“孫家莊的？他是不是有個哥哥叫孫傳山？”
“啊？呃……是。”林果馨沒想到會這麼巧，他竟認識孫傳海的哥哥，直後悔沒挑一個遠處的同學來冒充。
“他會同意你放棄城裏的工作？”
“會！我想幹什麼他都支持！”
“那你好好做準備，到報名的時候我通知你。”
“謝謝！”
“不用客氣。”
談話由此出現冷場。
“你挺忙的，就不盡自打擾了。”林果馨說。
趙家明也沒挽留，目送她頭也不回的走遠。
……
這次赴約之後，林果馨覺得自己像被施了魔法，滿腦子都是趙家明的影子，怎麼揮也揮不去。像放電影一樣，一會兒是他的遠鏡頭——身姿英挺的站在那裏微笑；一會兒是他的特寫鏡頭——微黑的臉，寬額，劍眉，單眼皮，明亮的眼睛，高鼻梁，大嘴巴，一口潔白整齊的牙齒。
陷入單相思不能自拔，林果馨變得煩躁、憂鬱。“嗅覺靈敏”的於娜覺察出她的反常，好奇地盤問不停。為了打消於娜的猜疑，林果馨隻好咒自己頭疼加牙疼。於娜信以為真，說這是上火症狀，勸她去拿些清熱解毒的藥來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