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些手下這樣想的時候,柳乘風終於加入了進來。他的動作比先前更快了,手中的短劍也開始不斷地劃出令人匪夷所思的軌跡。這些軌跡看似雜亂無章,卻讓左風的動作明顯遲鈍了很多。而那些憋屈了半天的手下也終於得到喘息的機會。
這他媽哪裏是在殺人!
這是這些黑衣人此刻唯一的想法!他們就是有這種罵娘的衝動!隻是,眼前的形勢顯然不容許他們在這裏罵娘。看著攻勢如潮的柳乘風,他們來不及對視便直接加入了戰鬥。
於是,場麵變的極為壯觀。
一邊是十幾個人手拿短劍不停的揮舞,另一邊是左風形單影隻的左突右退!左風孤單的身影是不是的會沒入柳乘風這一群人當中,然後很快又會脫離開來。
隻是,令人感到懊惱的是,他的身上沒有出現任何的傷痕,而每一次他突進之後,必定會有一個黑衣人倒下!
“結束吧!”
左風突然後退,拉開了足夠的距離。這種極致的速度讓柳乘風身形驟然停止,他知道自己在這方麵已經完全不是對手。他停下來,更多的是因為對方極為自信的一句話!
結束吧!終於要到決戰的時候了嗎?
柳乘風的腦海裏開始閃現那些過往的美好。他美麗的妻子,溫柔賢惠,體貼持家;他乖巧的兒子,誠實靦腆,求學上進;他高領的母親,勤儉慈祥,總是一副憐憫天下蒼色的菩薩狀兒。
為什麼,為什麼自己會想這些,柳乘風一下子有些心慌了。這難道便是人臨死之前的映照嗎?看著對麵氣勢不斷升騰的左風,他知道自己先前埋藏在心底的猜測一定是對的。這人不是左方威,但是他絕對和左方威有關係。都是姓左,哪裏有那麼巧的事情!
感受到對麵左風的氣勢,他已然知道了自己與對方的差距。他有些不明白為什麼家主要讓這樣一個人成長,為什麼要給對方那麼長的時間來成長。他更不明白的是,家主為什麼會派自己來殺他。難道隻是為了試探?
時間很短,木塊很疼。那道堅實而威武的不動明王身影終於出現了裂紋,然後這些裂紋不斷的延伸,從柳乘風的衣角延伸到心髒。而後開始不斷的低落,低落,直到化成無數的碎片。
裂了,碎了,於是,也就敗了。
柳乘風沒有低頭也能感覺到胸腔傳來的那股刺骨的涼風,那是自己身體出現了血洞才會有的狀況。
妻子微笑著在跟自己擺手,兒子還趴在桌子上寫作業,他抬起頭,然後對著自己微笑,擺手,那,是告別!老母親不知為何,竟然留下了眼淚,她的眼睛裏有著濃濃的不舍,這或許便是母子連心!
接著,他看到了林家的家主,這個在他麵前威嚴了一輩子,嚴肅了一輩子的中年人。他笑了,這種笑是在給自己一個安慰,這種笑裏還有一絲得逞後的釋然。
是的,想起來家主的另一個安排,或許自己的死是值得的。
左風看著柳乘風的表情,總覺得事情有些不對。這不是一個嗜殺的人該有的狀態!柳乘風最後的那抹疑慮和生命流失之後的釋然更是讓他有些疑惑。肯定有什麼事情發生了,而這個事情是自己沒有預料到的。
究竟發生了什麼?
既然已經使出了明王法印,那麼將明王法印作為攻擊手段而將對方狠狠地砸死,這自然是不可能再有任何起死回生的手段了。那麼,他的死會讓左風的疑慮就此跟隨而去嗎?
隻是短短的一瞬間,左風便立刻雙手結印。這一次的結印很明顯比第一次還要快。快到那些受傷的黑衣人根本就沒有看到是怎麼回事,他們的胸前便出現了一個個的血洞。
他們難以置信的看著自己的胸口,緩慢的抬起頭。直到現在他們才發現,對方竟然一直都在遊戲,或者說在揣摩。值得揣摩的自然也就是那個陣法了。
沒有繼續向下想,因為他們的生機已經流失殆盡了。黑衣人一個個的倒下了,像多米諾骨牌一樣,一個接著一個的倒下。隻是,他們這次倒下再也沒有人會扶他們起來。
左風轉身,腦海裏仍然想著先前柳乘風最後的那抹釋然。究竟發生了什麼,心中的這種莫名的危機感到底是來自誰呢?他知道這些人是誰派來的,那麼這種感覺肯定也是對方帶給自己的。隻是,究竟是在哪一方麵還是針對哪一個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