颺羽頓時愕然地抬起頭,看向他,澀聲喚道:“師父……”
靖龍目光柔和地看著他,道:“看到你沒事,我真的很高興。”
颺羽察覺到他話裏稱呼的改變,往常他對自己說話,從來都是自稱“為師”,而此刻分明是刻意地自稱“我”。颺羽感覺到一種心痛的陌生,他醒悟到,師父之所以換了稱呼,隻是在告訴自己,自己已經不再是他的弟子了。一片淒楚和苦澀,霎時湧上颺羽心頭,他再也說不出話來。
靖龍向上方的神秘漩渦看了看,隨即輕歎一聲,看向他,又道:“此番仙路開啟,對於我輩修仙者來說,是一種天大的機緣,但願我們大家都能得償所願,有所收獲。”
自己已經不是靖靈教弟子,沒有師父了,也不知該何去何從,就算得到真仙異寶,又有什麼快樂和意義?颺羽心裏苦澀地想。
也許,到了自己該離開的時候了?去哪呢?隨便吧,這片大澤如此神秘寬廣,就算自己消失在其中,也永遠不會被人找到的。
一片絕望之意,在颺羽心底靜靜彌漫。
默然片刻,他終於抬起頭,看向靖龍,澀聲道:“師父,您和小師妹一定要多保重,仙路對弟子來說,已無意義,弟子打算這就離去了。”
靖龍聽得一怔。
正在一旁聊天的葉靈和詹雨薇聽到颺羽的話了,大吃一驚。尤其葉靈還不知道颺羽已經被逐出師門,心中的驚訝更甚。她頓時大驚失色地轉過身來,不解地看向颺羽,問:“颺羽,你剛才說什麼?”聲音微微發顫,臉色也頓時煞白。
或許自己應該找個借口騙一騙她?颺羽看著葉靈,淒然地想。但忽然一種強烈的委屈和不甘,打散了這個念頭。他想,也許自己這是最後一次看到她了,自己能不跟她道個別嗎?
想到這裏,他努力鎮定著自己的心情,看向葉靈,勉強露出一個笑,道:“靈兒,我已經不是靖靈教弟子了。現在你已經回到師父身邊,我也放心了。你自己一定要多保重,我走了。”
颺羽的話,仿佛一個轟雷在頭頂炸響。
葉靈隻覺耳中嗡嗡雷鳴,腦海中一片空白,怔怔地說不出話。
颺羽神色不忍地看了看她,隨即看向詹雨薇,澀聲道:“雨薇師姐,你多珍重。”
詹雨薇心裏淒然,說不出話。
颺羽再不多言,心裏苦歎一聲,轉身離開。
“颺羽!”忽然葉靈帶著哭音的聲音大叫道,“你回來!”
颺羽不敢停下,裝作自己沒聽見。
“你回來!”葉靈哭叫著大聲哀求。
颺羽狠下心,繼續向前走。
“颺羽!”葉靈再次大聲哭叫道,“你……”
後麵的聲音忽然斷了,變成了劇烈的咳嗽。
颺羽霎時心裏一震,停下腳步。
“靈兒,你怎麼了?”身後響起詹雨薇和師父的聲音。
颺羽陡然一驚,連忙轉身,飛一樣跑回去。
“靈兒,你怎麼了?”颺羽跑到葉靈身邊,大驚失色地問。
葉靈劇烈地咳嗽著,沒法回答,但卻下意識地一把緊緊抓住了他的衣服。
“靈兒,靈兒,你怎麼了?”颺羽神色驚惶地看著她,有些慌亂無措。
葉靈似乎想要說什麼,但抬起頭來時,卻嚇了他們一跳,隻見她已經咳得滿嘴是血。
“她怎麼樣了?”戴麵具的中年人跑也似地來到旁邊,驚惶地大聲問。
擔憂之情絲毫不亞於靖龍颺羽,似乎已經忘記了自己的身份。
就在他們驚惶無措間。
忽聽一個妖氣凜然地聲音冷笑道:“這是因為中了我們妖族的困元禁製,又加上急火攻心所致。”
隻見妖族雪狼族長洪山禾帶著妖族眾人走上前來,看著靖龍,傲然冷哼道:“靖龍,還認識老夫嗎?”
靖龍還沒回答,魔主已先出聲道:“你們妖族之人實在厲害啊,竟能先抵達此處。這位朋友,方不方便告訴我們,這上麵的仙路,是怎麼回事啊?”
他們來得晚,想要了解情況,自然得問先到的人。
洪山禾冷笑了笑,道:“看尊下,似乎就是魔宗的魔主了,沒想到堂堂一宗之主,竟然會親自來爭奪異寶,實在令人想不到啊。”
魔主笑道:“恐怕你想不到的,應該是我旁邊這位。這位乃是鬼道聖宗宗主鬼王,想必你們妖族對他並不陌生。”
洪山禾目光頓時一凜,靜靜看了鬼王一眼,隨即冷哼一聲,並不想對鬼道之人說任何話。
鬼王隻是冷笑而已。
魔主道:“鬼王老哥,聽說你們鬼道的化妖陣秘法專門克製妖族,但似乎他們妖族見到你,並沒有一絲畏懼和忌憚。”
鬼王不屑地冷哼道:“絕望的人自然沒有畏懼。”
洪山禾麵色鐵青地看著他,冷獰地出聲道:“總有一天,我妖族要讓你們鬼道為自己所為付出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