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根本對正道完全不屑,颺羽心裏忽然一股莫名的怒氣往上衝,忍不住冷聲道:“他們既是正道中人,自然不受你們魔宗管轄,他們來此幹什麼事,恐怕也輪不到魔主你來多管。”
魔主簡直被颺羽的妙論驚得愣了愣,隨即氣得失笑。
冰怡有些不滿地衝颺羽使了一個眼神,似覺得他說話太冒失了,然後向魔主賠笑著,轉移話題道:“啊,魔主叔叔,最近你還好嗎?我爹爹他經常提起你呢。”
魔主有些苦笑不得,輕聲斥道:“你這小丫頭,胡說八道些什麼。放心,魔主叔叔豈會看不出你護著他,叔叔隻是對這小子很感興趣,不會傷害他。”
颺羽見自己衝動下,給冰怡帶去了麻煩,不由得心裏有些自責,索性不說話了。魔主這時卻看向他,玩味地笑道:“你這小子,身懷正邪兩道的厲害功法,看起來似乎和鬼道頗有淵源,不知道你到底是屬於正道呢,還是屬於我們……”
不等他說完,颺羽便斬釘截鐵地道:“我當然是屬於正道,我乃是靖靈教弟子,怎麼可能不屬於正道?”
魔主被他打斷了話,倒也不在意,微笑道:“年輕人,世事難料,命運無常,這世間之事,沒有什麼是絕對的。以後時機一到,你自會明了。”
說著,他忽然輕歎口氣,神情微惘,似乎想起了什麼往事。
颺羽頓時一怔,其實他心裏也明白,自己的九幽滅仙訣,確實隱隱和鬼道有關,而且經過洪淵之地木彝族那一段經曆後,他更加確信自己身上存在某種隱秘的東西,和鬼道大有淵源。但是他下意識地排斥著這些,從來不願去多想。因為他是在靖靈教中長大,靖靈教南殿就是他的家,他想無論以後發生什麼,他都絕不會背叛靖靈教的。他是正道弟子,這一點是無疑的。
魔主看著颺羽迷茫的樣子,隻是微微一笑,轉而看向冰怡,忽然肅容,鄭重地道:“小姑娘,剛才你一招擊敗妖族第一天才,所使用的,就是失蹤了千年的九幽鈴吧。”
“九幽鈴?”聖宗眾人頓時震驚。
沒有人比他們更知道九幽鈴了,這千百年來,九幽鈴向來是傳說中最耀眼的鬼族聖器,無數人曾想破腦袋,甘冒生死風險,苦苦找尋,但最後都一無所獲。想來,若非颺羽的出世,恐怕連冰怡也會和九幽鈴失之交臂。畢竟,誰又能想到,神秘莫測的鬼帥墓,竟是在另一個異境洪淵之地中呢?以往的人,隻是在噬心魔窟中尋找,結果自然是徒勞。
剛才聖宗眾人親眼見識了九幽鈴的強絕,但他們以往畢竟隻是聽過九幽鈴之名,並未親見,所以心裏即便有懷疑,也不敢確定。此刻聽到魔主說出了口,他們心中的震驚可想而知。那是失蹤了千年的鬼族聖器啊,曾代表著鬼族的榮光,而此刻,傳說中的聖器又重現於世,而且是被他們最敬重的聖宗千金所得,想著想著,他們感覺自己的心跳不由自主加速,竟是因為激動而身子發抖起來,同時激烈地議論著。
冰怡原本不想把自己獲得九幽鈴的事這麼早公諸於世,她本是想給爹爹一個驚喜的,但是此刻既然被魔主說穿了,她也無法隱瞞了,索性承認道:“魔主叔叔說的沒錯,正是九幽鈴,是侄女機緣巧合下,在噬心魔窟中獲得的。”
魔主雖然心裏早已基本確定,但聽到冰怡親口承認,還是忍不住為之色變。不過他畢竟不是尋常人,這種異常的反應,也隻是一閃即逝。隨即他輕歎一聲道:“千年來,多少人曾夢寐以求,想找到九幽鈴,但最後都鬱鬱無果。後來甚至有人因此斷定,九幽鈴根本就早已不存在。沒想到,如今竟讓你這個小丫頭得到了。”
颺羽先前還不覺得,此刻聽了魔主的話,又見了聖宗眾人的反應,這才意識到,九幽鈴原來是如此一件驚世寶物。暗想當初,自己原本是最該有機會得到的那個人啊,此刻想來,大概有點心痛吧。
不過轉念想,既是他們鬼族聖器,讓冰怡得到,卻也是天經地義,合情合理。自己乃是正道弟子,卻覬覦別人邪道的聖器,豈不是太奇怪了嗎?微微苦笑著搖了搖頭,他把這些胡思亂想拋開。
冰怡本不想讓九幽鈴弄得太轟動,但聽魔主的話,簡直又給九幽鈴加上了一層至尊無比的光環,不由得微微有些不滿,嘟起嘴道:“魔主叔叔,看您把九幽鈴說得多麼至尊無比,依侄女看,這九幽鈴也普通得很嘛,聲音還不如我原來的青水鈴動聽呢。”
想來要是噬塚老魔聽到這話,恐怕正在地下吐血吧。
而聖宗眾人聽到她這話,也有想要一頭撞地上的衝動,這大小姐,說話也未免太打擊人了吧,如果傳說中的九幽鈴還不算什麼,那他們手上的各種法寶,豈不全是廢銅爛鐵、垃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