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著想著,忽然又意識到一件讓她更震驚的事,這件事是關於颺羽的?在幽冥淵上,颺羽口口聲聲以正道弟子自居,然後百首蛇皇出現,他們到了中心處,她為救颺羽,跟著進了傳送陣。這一切,怎麼好像是專門為颺羽這個正道弟子準備的?要知道噬塚老魔將洪淵之地的入口轉移到百首蛇皇身上,肯定不是什麼人都能夠進來的,偏偏這個颺羽卻能進入,難道他竟然和噬塚老魔有某種淵源?想到這裏,冰怡忍不住看向颺羽,此刻她才驀然發現,這個颺羽顯得很神秘。
先前她還以為颺羽不過是一個愛和自己鬥嘴的愣小子,現在看來,他可不是那麼簡單。
見冰怡不怎麼說話,臉色卻不時變幻的樣子,颺羽忍不住問:“冰怡,你沒事吧。”
冰怡醒悟過來,笑了笑道:“我沒事。”隨即意識到了什麼,忍不住附到他耳邊,得意地問:“你為什麼這麼關心我?”
颺羽微微一怔,隨即了然想到,她難道是懷疑我對她有什麼企圖?這真是那個……颺羽差點就忍不住直說道:“你未免也太自我感覺良好了吧。”隻是這句話滑到嘴邊,卻被他生生吞了回去,因為他忽然想到了一件事,在幽冥淵裏百首蛇皇的中心處,但他陷入那個秘陣時,是冰怡奮不顧身地上前想要救他。她會來到這個洪淵之地,根本是受自己連累。對這一點,颺羽心裏其實很感激。所以,就讓她高興一下得了,自己何必非要和她爭鋒相對地鬥嘴。
見他欲言又止地樣子,冰怡倒是忍不住奇怪道:“你這是怎麼了?”
颺羽臉色微燙,略顯尷尬,支吾道:“沒事沒什麼事。”
他這副樣子,卻讓冰怡大為起疑,心裏暗想他剛才是不是偷偷在心裏說自己的壞話,肯定是的。想到這裏,冰怡便有些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隻是因為現在場合不對,她才沒有發作。
而一旁的族長和大祭司見他們兩人的樣子,似乎已經猜到了什麼,隻是笑而不語。
冰怡自然明白他們這種表情的含義,忍不住臉色微紅,為打破這尷尬的局麵,她便順便向他們多問了一些關於噬塚王的事,讓她更加確信了剛才心中的猜想。族長古林讓家人準備了豐盛的飯菜款待了颺羽和冰怡,然後還帶著他們四處參觀。當然他們身後總跟著不少人。還有大膽的木彝族少年上前來和冰怡搭訕,讓颺羽感到有些無語的是,麵對著這些俊朗不凡的木彝族少年,冰怡表現得溫婉嫻靜,簡直完美淑女的樣子,與她麵對自己時的蠻橫任性大相徑庭。
不過隨即,當大膽漂亮的木彝族少女上來和他說話時,他意識到自己也會刻意溫言暖語,笑容滿麵,罵人的髒字是一個也不會說,表現得就像一個青澀懵懂,什麼也不懂的老實少年。這才對冰怡多了幾分理解,看來在這一點上,他倆還是很相似的。
很快來到木彝族聖墓之下,這座座巨型聖墓,成金子塔狀,乃是用黑玉石壘砌而成,在陽光下黝亮閃光,看起來恢宏又肅穆。看著聖墓,遙想千年前的那些事,冰怡心中微微有些傷感,縱癡情如噬塚老魔,生前為情所苦,死後卻也沒能和深愛的人在一起,當真天意無常,造化弄人麼?
颺羽對噬塚老魔的事知道得不多,原本不會像她那樣多愁善感,但是此刻站在聖墓下,他心中也出現了莫名的異樣,他可以感覺到,那份心靈的隱隱召喚,就是來自於這座巨墓中,不僅如此,因為那個東西和心靈貼合,那其中似乎隱隱帶著的一種遺憾之意和相思之苦,便也沁入他心中,使得他也莫名地感到一絲悵惘。
微風吹過,帶來了聖殿簷下幽幽的鈴鐺聲音,仿佛時光裏多情而悵惘的絮語。曆經千年的時光,這些小小的鈴鐺,仿佛還癡癡地訴說著什麼,不過是那一份還未完全消散的孤獨守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