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石激起千層浪,訂婚現場已經呈鼎沸的狀態。

我的腦海裏波浪滔天,耳邊如魔音回旋,一直響著何瓊英的聲音,“多年前你的手就不幹淨了,尤其是那次,老明因你而犧牲。”

說時遲那時快,東子帶領的便衣警察,已經帶走了莊世賢。

冷清風幾步奔到我的身邊,拽起我的一隻胳膊,拉著我離開了現場。

我一邊緊跟冷清風的腳步奔跑,一邊回頭看了一眼穿著婚紗的莊萌,她已經哭成了個淚人。她急欲衝破人群追趕冷清風,卻被便衣民警攔住。

我和冷清風離開後,他載著我回到了百合公寓。

在冷清風的廚房裏,他從櫥櫃和地板之間的縫隙裏勾出一個牛皮紙的檔案袋。

裏麵有一張xx紀檢委的任命書。冷清風打開任命書,上麵赫然貼著他的免冠照,照片上麵還拓了鋼印。

我的目光從任命書上移開,落在冷清風俊朗的臉龐上,“所以你接近莊萌,答應訂婚,甚至不惜失身,都是為了當臥底。”

“這也是迫不得已。因為莊世賢的反偵察能力實在是太強了,把什麼都做的天衣無縫,就像一個無縫的蛋,單單從外麵根本找不到突破口。”頓了一下,冷清風解釋道,“我沒有失身,有時候難免虛與委蛇,親親莊萌額頭什麼的,但沒有真正接吻過。”

“幹嘛向我解釋那麼多?”,我頓了下問,“那些證據是如何找到的?”

“我和莊萌確定了戀愛關係後,他父母漸漸對我沒有了戒備之下,我趁機在莊世賢的書房裏以及何瓊英的別墅裏都安裝了監聽和錄影設備。接下來就是等待,以為會遙遙無期,沒想到會這麼快。”

“其實不過了下了魚餌,等魚上鉤,早晚的事情。”我頓了一下,突然心生感慨,“也許莊萌是無辜的,她現在應該很傷心吧,後悔自己當初簡直就是引狼入室。”

冷清風輕拍一下我的頭頂,聲音裏帶著五分嗔怪,五分寵溺,“咋說話呢?說誰是狼?”

冷清風沉默了幾秒鍾,似在做著某種心理建設,而後他從牛皮紙袋子裏取出一風信,遞到我手上。

我拆開信仔細端詳,是父親的筆跡,上麵還做了很多修改。

是父親寫給有關領導的一封信。

父親在信中,檢舉揭發了莊世賢和黑惡勢力勾結,充當黑社會保護傘的事情。

“是我在整理師傅遺物時發現的,這應該是原件。我估計是還沒有來得及打印寄出,莊世賢察覺到了什麼,所以先下手為強,要不師傅不會在那次行動中犧牲。”

我淚流滿麵癱坐在地上。

冷清風就坐在我麵前的地板上,他伸手幫我擦了擦眼淚,“那天我們在出任務的途中,遭遇埋伏,師傅是為替我擋子彈才犧牲的。”冷清風的聲音哽咽著,“在彌留之際,師傅告訴我,莊世賢已經腐敗,讓我小心對付。”

我抬眸看見有淚水從他清冷的眸子裏流出。

我哭著安慰冷清風,“你為我父親做的已經夠多了,虧我之前不理解你,還怨恨你。清風哥哥,我錯了。以後,我什麼都聽你的,再也若你生氣了。”

冷清風摸了摸我的眼淚,輕聲說了句,“傻孩子。”把我摟在了他的胸前。

翌日。

莊世賢移交給有關部門接受審查。

聽說,何瓊英也被調查了。

莊萌向東方主編遞交了辭呈,說是去了外地。那天,隻是在機關食堂裏聽秦建說了那麼一句,具體的我也沒有細問。

局裏進行了人事調整,以前分管刑偵的副局長成了局長,冷清風成了刑偵副局長。刑警支隊還有兩位民警因涉嫌泄密被帶走,還有一位副支隊長涉嫌違法被調查。

看似一切恢複了往日,我和冷清風之間最大的障礙莊萌已經不複存在,然而,一切都變的詭異了起來。

冷清風對我若即若離,看上去對我照顧有加,但並不是我想要的那種,即便是聊天,都帶著長輩的勸導和命令。

我母親的身體越來越差,處理集團的事物力不從心。我看在眼裏,心疼在心裏,卻無計可施。

終於有一日,我回別墅看母親,她和我進行了一次談話。

母親中氣已經有些不足,幾乎是帶了懇求的成分,“月月,你能不能回來幫我打理集團的業務。”

“我沒有經驗,怎麼能服眾?”

“可我的女兒聰明睿智有才華啊。把我名下的股份全部轉到你名下,這樣你就成了集團最大的股東,一切順理成章,我信你。”

“可是----”

“我知道你舍不得冷清風,不過,你想都不要想,絕對不可能,別說是我不答應,就是你父親泉下有知也不可能答應。”

我驚詫地看著母親。

“都是過來人,你的一個眼神,我就可以看得出來。”

自己的小心思赤裸裸地暴露在陽光下,我略窘迫。

“我絕對不允許自己的女兒走上我的老路,整日裏過提心吊膽的日子,更不可能讓你麵臨……萬一有一天冷清風有個好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