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孟達借口家中事情尚未處理完畢,還要耽擱數日為由,再向李式法正等人辭行。
李式將自己的坐騎賜予孟達,孟達隻身快馬,迅速到達自己家中。
第三日,孟達變妝隱於郿城市野之中,一路神神秘秘,大半日後,一臉笑意的回到自己家中。
第四日,孟達愁眉苦臉地向法府走去。
拜見法母、相互寒暄後,孟達對法母抱拳恭敬道:“叔母,子度昨日一夢,心實在難安,故到此拜見叔母,請叔母解愁!”
孟達與法正相交多年,關係甚好,孟達與法母也是見麵無數次,信任度和親密度都是頗高。
法母已經從喪夫之痛中解脫出來,聽著孟達如此說,母性泛濫著對著孟達憐憫道:“子度年少便失去雙親,實在可憐,有何憂愁,說來讓叔母聽聽!”
孟達微皺眉頭,歎了口氣道:“昨晚,達夢見法衍叔父;在夢中,叔父大呼孝直不孝,枉稱‘孝直’!”
“什麼?”法母皺眉不滿道。
聽見孟達提到法衍,失親之痛散去不久的法母,便是多有不滿,聽到孟達說自己兒子的不是,更加對孟達不滿,但她還是沉住氣,繼續聽下去。
孟達故作沒有看到法母的不滿,繼續道:“法衍叔父在夢中告誡我,說是孝直不聽其遺言,使其大失所望,叫我到此收拾其遺物,付之一炬!哎!”
“遺言?他有何遺言?”法母問道。
“不知!隻是叫我到此收拾其遺物,他還說不想再看到孝直!”孟達皺眉搖頭,轉而感歎道:“究竟是何事讓法衍叔父如此不滿,看來隻能成未解之謎了!”
這個時代的人大多迷信,法母聽得孟達如此說,雖然沒有全信,但憑借著日常和孟達的感情,也相信了七八分。
“這,這該如何是好啊!”法母坐在位置上,目中迷茫地說著,好半晌後,才對孟達說:“哎!子度且去幫著收拾他的遺物吧,我想休息一會!”。
孟達看著法母的表情,心中一歎,轉念釋然,暗道:“自古忠孝不能兩全,大丈夫建功立業,豈能麵麵俱到!”隨後躬身行禮退出,而後叫上老仆人與自己一起收拾法衍遺物。
二人收拾半晌,快要收拾近尾聲之時,老管家突然在床下角落找到一塊不新不舊的羊皮紙,上麵密密麻麻地寫著不少字,仔細一看,字跡疑是法衍所留!
書信大意寫的是:自覺身體欠佳,時日恐怕無多,特留下此書於兒子法正,希望兒子能夠尊崇他的遺願。隨後便開始闡述了,說是父親法真不出仕,致使家道中落,我才華平平,年過半百仍然一事無成,希望兒子法正在替我守孝七日後,即行出仕,匡扶社稷,光耀門楣,若是如此,死而無憾,如若不然,我將死不瞑目……
老管家和孟達略略看過“遺書”後,二人對視一眼,均是齊齊地歎了口氣,二人便一起給法母稟報此事。
法母此事還是一個人坐在席位上,麵色發愁,眼角睫毛略有些濕漉,顯然不久前曾哭過,看到孟達二人急匆匆地到來,法母強打出微笑道:“子度何時?”
孟達不語,隻是看了老管家一眼,老管家雙手托起手中的羊皮紙,對法母恭敬道:“老夫人,這是老仆在老主公床下發現的,請老夫人過目。”
孟達立即將“遺書”送與法母。
法母看到法衍字跡的遺書,不禁潸然淚下,帶著哀傷的情緒讀完羊皮紙後,忍不住地痛哭了起來,心底對孟達的夢完全相信了起來,相信是法衍托夢給孟達了。
孟達此時心理不是很好受,但隻是靜默不語。
哀傷之後,老夫人道:“子度,我書信一封,勞煩您交付孝直!”
大半個時辰後,孟達懷揣書信,向著李式所在的方位徐徐前進。
時值十月中旬,天色暗的稍早,到達法衍墓地之時,已是黢黑一片。
馬蹄聲引得的李式法正等一個個出門觀望,蔣石、梁興、宋果三人還略帶警惕。
看清來人容貌後,三人放鬆警惕,李式則是迎了上去。
孟達下馬後,先是對李式行禮問候,隨即對法正道:“孝直,我這裏有叔母書信一封,還請過目!”
法正聽是母親的來信,臉色一正,迅速走向屋內,借助油燈打開觀看,麵色越來越難看。
李式驀然看了一樣孟達,見孟達微微頷首,知道這一切應該是孟達的計謀,便近身關切的對法正問道:“孝直,信中如何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