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九章 秘中有秘(2 / 2)

張赫道:“難道宰相大人知道?”

“我當然知道!”劉豐成肯定的答道,“北國戰事早有預兆,皇上也早有準備,但從我中原國境四周來看,南海有倭寇眾匪、東麵有扶桑高麗、北方雄居蒙古大遼、西北又有匈奴勁敵,四周楚歌岌岌可危,若是調兵譴將,這幾大方位的邊防軍隊絕不能動。”

這個道理張赫自然清楚,他知道得最清楚的就是南海瓊州。

劉豐成繼續道:“軍隊不能動,那麼糧草也跟著不能動,反之,若是要動,也必須從安定的方位調來。”

張赫總算有點明白了:“莫非這批糧草是從川滇區域調遣而來?”

“正是!”劉豐成正色道:“武兄有沒有發現這條路線有什麼特別之處?”

這個時候張赫才注意到桌子上的棋盤,黑白雙方的棋局絕對不是在對弈,而是故意擺出來給人看的,白棋彎彎曲曲形成一條蜿蜒連綿的曲線,從西南角直抵東北角,但每過一段距離就有一兩顆黑棋,仿佛夾子一樣夾住這條線路,隻是在靠近東北方的區域就沒有黑棋了。

劉豐成道:“你沒有猜錯,這就是這批糧草的運送路線,它從川州出發,途徑川州城、繞開涪陵郡、再過三門峽、南至滄州城、再繞開大運河,最後抵達京師,你一定很奇怪路線為什麼這麼複雜?”

張赫平靜的答道:“我不奇怪,因為這麼做是為了避人耳目,而且我更想得通,各地的戰備糧倉根本不敢開,一開就有人知道要打仗了。”

劉豐成點點頭:“那你知不知道這些黑棋是怎麼回事?”

張赫隻能沉默。

劉豐成道:“這些黑棋就是半路對這批糧草下手的各路江湖勢力。”

張赫動容道:“對糧草下手?”

劉豐成道:“不錯,這批糧草抵達京師的時候,殊不知早就被浸入了劇毒。”

張赫沉吟著道:“我對毒藥研究不通,但我還是知道,草木蛇蟲之毒一下子投入糧草中,很快就會變質,但是這段路途太過漫長,每過一個環節投一點點,到達京師後是絕對看不出來的,而且誰又能想到糧草中有毒呢?況且京師一過,進入遼東三省,迫於前方戰事,若無絕頂用毒行家,根本發覺不出這些問題。”

劉豐成道:“武兄,我現在問你,如果這批糧草沒有在三眼郡遭襲,進入東北關後將會怎樣?”

張赫的手心浸出了冷汗,這種後果他簡直想都不敢去想。

但他現在終於明白為什麼劉豐成要將消息出賣給聯軍了,他忽然發現這件事情遠比想象中複雜可怕。

張赫反問道:“但是糧草離開京師之後,你為什麼不把真相告訴給皇上或是文成將軍?”

劉豐成並沒有回答他這問題,而是道:“你應該想到,如果這有毒的糧草若是聯軍所為,他們根本就不可能偷襲三眼郡。”

這才是最要害的問題,君若見如果知道這糧草有毒,他斷然不會派出十三少這支部隊來送死。

那麼這些毒是誰下的?準確的說,多個路段投毒,這得需要多少高手和勢力,種種跡象表麵,這又像是青衣樓的手筆。

可青衣樓現在站在聯軍那一邊,如果是青衣樓幹的,聯軍應該知道才對。

聯軍是不知道,但劉豐成知道,可他知道他也不說,他為什麼要隱匿這個秘密?

退一萬步說,他縱然不將這秘密告訴天子,但也不該賣給敵對的聯軍,最起碼他應該通知郡主和嫣紅,可是他並沒有這麼做,他究竟在打什麼主意?

而下毒的和策劃下毒的,又是何方神聖?

張赫越想越覺得這件事情複雜,越思考就越覺得可怕。

戰爭這個怪胎,它不但埋葬了人命與財富,也吞噬著智慧和才華。

張赫道:“但這些並不能解釋你今晚為什麼要專門坐在這裏等我的原因?”

劉豐成這才露出讚賞之色:“武力兄果然是武力兄,果然能一語中地,我今晚專門恭候在此,是想帶你去見一個人,希望你不要拒絕。”

劉豐成是一介老臣,他的臉已被無情的歲月和滄桑浸蝕出一道道刀鋒般的皺紋,在他平和恭謙的時候,你會覺得溫和而慈祥,但現在他的表情看上去卻說不出的詭異可怖,就像是一張腐爛了的樹皮在對你獰笑,令張赫都不覺後背有些發涼。

他在這一瞬間立即就有了一種不祥的預感,劉豐成那張老臉的背後,一定隱藏著更驚人、更可怕的秘密。

所以他沒有拒絕,因為他天生就是為探索秘密、破解難題而生的人。(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