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曉淵挺起了半截身子,然後向著離自己身旁最近的那張床上,去掀開那層未知的白布。
“如果我是你的話我是不會把它掀開的。”在秋曉淵的手正好碰到床單時,門口傳來的聲音讓他給停了下來。
“你是?”秋曉淵順著這道聲音的方向看去,那是一位與他年齡相仿的少年。那少年看樣子雖然隻不過才十六七歲,可身體卻被太陽整個給照成了古銅色,想必從小就開始了在外奔波的生活。從他站在那門口用手指不停的搖動著一串鑰匙中,秋曉淵還能清晰的看到,這少年的十指,已經磨出了一層厚厚的老繭。看這樣子,這少年想必也是一位在“特殊領域”裏很不簡單的人物。
“我姓劉,名天啟。你也可以叫我劉三兒。我在兩天前不小心把你給撞昏過去了,所以在這裏我得和你說聲抱歉。”那少年帶著一絲誠懇的語氣對著秋曉淵回答道。然後,他也向秋曉淵問道:“那你呢?那你又叫什麼呢?”
“秋曉淵”。秋曉淵漫不經心的答道。
“兩天前?撞昏?”在聽到劉三兒的話後,秋曉淵這才想起了兩天前所發生的那些事情。
“那我現在在哪?”秋曉淵開口向劉三兒詢問道。但劉三兒並沒有急著去回秋曉淵,而是先走了出去。在沒過多久之後,他這才又回到了門口。
而他的身後,又多了一位年過花甲的老爺爺。
這老爺爺看似骨瘦如柴,但身子骨還算硬朗。從他童顏鶴發,聲如洪鍾的表情中就可以看出這老頭子身體方麵應該還是挺不錯的。
那老頭子坐到秋曉淵的床邊,眯起了一雙眼對著他說:“這裏是南城殯儀館。兩天前我那孫子把你給撞了,於是他就把你帶到這裏來了。對了,孩子,你怎麼一個人跑到這荒郊野外的。你家在哪兒啊,怎麼你家人都沒來找你呢?”
“家?”一聽到這個詞秋曉淵他忽然想到了什麼。他急忙掀開了蓋在自己身上的白色床單,他要出去,他要出去看看自己的家究竟發生了什麼了。他現在要做的就是去找秋墨,去找韓毅,去找他們問問清楚。
那老頭子看到秋曉淵急著要下床後,便急忙的按住了他,說:“你才剛剛醒來,身體都還沒有恢複好,有什麼事情可以先和我老頭子說說嗎?”
“不行啊,我已經沒時間了。老爺爺,你就別再攔著我了。”秋曉淵不耐煩的推開老頭子那幹枯的手說道。現在的他還有很多很重要的事情要去處理,已經沒有時間再在這個鬼地方耽擱了。
“就算你再沒時間,那你也得先把褲子穿上再去不是嗎?”劉三兒站在門口,對著秋曉淵笑道。這時,秋曉淵低下頭一看這才發現自己除了個褲衩以外就什麼都沒有了。
冷靜下來後的秋曉淵隻好暫時的先躺在床上,向那老頭和劉三兒敘說了自己這三天來所發生的事情。
聽完秋曉淵的這番敘述,這老頭和劉三兒都沉默了好一會兒。但看得出他們對於秋曉淵的這番敘述都還是有點兒難以置信的樣子。
三天前?劉三兒似乎想到了什麼,低下了頭對著那老頭說了些話。那老頭聽聞後臉色卻越發的不對起來。秋曉淵看到這,隱隱的感覺到了一絲不安,他小心翼翼的對他倆問道:“你們是不是知道些什麼?”
“孩子啊,我現在和你說件事……。”那老頭說到這又不知為何的停了下來。他往後看了眼劉三兒,劉三兒便心領神會的走上前去,對著秋曉淵說:“三天前有個叫秋竹的人已經在我們殯儀館裏給火化了。”
“不,不。這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秋曉淵聽到這一驚人的消息後立馬就跳下了床,欲往門外跑去。因為他不相信,他絕不相信自己的父親現在就跟他一樣呆在這殯儀館裏。“他一定是在家,一定是在家。對,一定還在家。我現在就得回去,我的父親一定就在家裏等著我的消息。”
“這隻不過是同名同姓。對,同名同姓。”
不知道在什麼時候,秋曉淵也學會了自欺欺人。他再也沒有辦法繼續保持冷靜,他現在唯一要做的就是回去。秋曉淵順手拿起了床邊的一件病號衣服後便衝了出去。那老頭看到這也趕忙的對著身旁的劉三兒說道:“你也趕快跟著他去。看這樣子,沒人在旁的話我看這孩子真不知道會做出些什麼。”
“不會是真的,一定不會是真的。”走出殯儀館的秋曉淵邊跑著邊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