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涼風刮得原本就殘破不堪的房屋發出瑟瑟的哀鳴,殘存的柴火發出昏暗的光芒在穿孔過牆的風中忽明忽暗,搖搖欲熄,屋頂上用來遮風避雨的茅草不時的隨著風落下一兩束來,起風了,要下雨了!侯洵心裏想著。四周一片黑暗,寂靜,娘親她們細微的呼吸聲分外清晰,這些天為了照顧自己,加上一路上的顛沛,著實苦了她們呢!侯洵想到此處,睡意全無,站起身來,悄悄的走了出去,仰頭望天,天上依稀還能見到幾顆星星,聯想到前世人們說的每顆星星對應這一個人,侯洵看著那顆最耀眼的星星,想著自己目前的處境,關心自己的親人,心內不禁默默發誓:“但願今生能像耀眼的星星一樣,點燃自己,照亮他人!上匡社稷,下安黎民!”發完心中的誓言,侯洵不由被自己剛才所想的念頭逗樂了,哈哈,吃完娘親他們做好的宵夜後,幾個人疲憊了一天,加上侯洵的醒來,精神上不由鬆懈下來,不一會兒就全都睡著了,唯有自己因為初來乍到,加上昏迷了那麼長的一段時間,所以翻來覆去的睡不著,然後又想了許多事,當然大部分都是關於接下來應該帶領家人怎麼走的。雖然很多事情沒有弄清楚,比如現在是什麼年代,什麼朝代,但至少還是讓他弄清楚了自己現在年滿十八歲,字顯德,關中侯氏長子,二弟侯懿,十五歲,還成年,三弟侯成,七歲,二妹二丫,十五歲,娘親那邊的表妹喜兒,十六歲。關中侯氏在當地算是一戶大戶,雖然未曾出過什麼顯貴,但也坐擁良田上千,加上爺爺乃是三老之一,父親身為縣尉,總管軍事,母親侯氏娘家也算名門,乃鹹陽張氏出身,據說祖上乃是西漢名臣張謇,不過經曆這麼多年,加上王莽新政之亂,當年兵災過後,大量權貴喪生,倒也無從考證了。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將胸中的鬱氣吐出,侯洵竭力睜大雙眼,往黑暗中看去,不一會兒才漸漸適應這黑暗,四周的田地,遠處高山隱約可見。不遠處有顆枯樹,侯洵徑直走了過去,腳上的布鞋輕便,柔軟的布料很是舒坦,聽二弟說這是娘親歲前為我織的加冠賀禮,侯洵想到父親為亂民所害,爺爺因為受不了打擊吐血而亡,草草下葬,倆個姨娘隨父親生活在內城,結果城破人亡,逃亡的時候,家裏又出現了叛徒,幾個下人瞧見一路上都是民亂後,不由也加入其中,首先禍害的就是本家,好在爺爺平時善待他們,讓他們隻掠了錢糧,而不曾傷害家眷,唯有自己因為氣不過,跑去製止,被人從掀下馬來,人被穿越不說,原本留下來的馬也被牽走了。想到這裏,侯洵緊緊的握住拳頭:“既然老天讓我生逢亂世,那我就一定要掌握一支屬於自己的武裝,不然隻有任由他人宰割的份!”想到此處,侯洵不由心中激蕩,忍不住長嘯一聲,就在樹影下打起一套拳來,從開始的雜亂無章到後麵的有序可循,侯洵結合自己穿越前雜誌、電視,生活中所看到、學到的一些搏擊之術,再結合本身這具身體曾學到的武藝,去其糟粕取其精華,漸漸融合出了一套實用,簡單,方便,上手容易的拳法出來。夜色下,一道樹影昂然挺立,樹隨風動,一道身影則不動如鬆,動若狡兔,奔若猛虎,遊若龍翔!這時,空中傳來沉悶的雷鳴聲,伴隨著哢嚓一聲,一道金色閃電映亮了整個天空,又轉瞬消逝,下雨了!
第二天天亮,侯氏看著已經變成蒙蒙細雨的天色,歎道:“唉,要是這雨下得早一點,也許就不會有民亂了!”侯洵見狀,問道:“娘,這民亂是怎麼回事?”
侯氏搖搖頭,道:“我也不知道啊,夫郎差人隻說民亂將至,要我們趕緊收拾細軟逃身,他因為職責所在不能擅離職守,你還想去幫夫郎,被我斥了一頓,後來我們剛出城,縣城就被破了,洵兒,現在咱們家就你最大了,你要帶著弟弟妹妹們好好在這亂世中活下去,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