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龍吟聲攻入腦內,任峰身形一滯,略感混亂。他猛地搖頭,直接封閉了聽覺,驅逐雜念,靜下心來。
趁著這個空隙,薩菲已飛至任峰前方,與維拉共同形成夾擊之勢,令任峰進退不能。
與此同時,又一波箭雨已然來臨。任峰不得已之下,隻能先放棄了直接脫離戰鬥的打算,轉身應敵。
……
陸鳴四人有了機會,自然不肯放過,趁著薩菲拖住任峰的絕佳時機,片刻不停地迅速離開。
盡管在路上,四人並未交流過,但所有人的步伐都朝著一個方向。那是他們來時的方向,是葉曦舍生為他們斷後的地方。
一龍一人的交戰聲漸漸微弱,直至不能再聽到,他們似乎已經如最初所願,遠離了那個危險的敵人。同樣的,盡管他們想要盡力接近,他們與另一個同伴之間的距離,仍是愈發遙遠。
遠遠地看見了那個倒地的人影,所有人都默不作聲,隻是不由得加快了腳步。
立在葉曦身邊,四周出奇地安靜。一陣微風拂過,帶起些許寒意,讓陸鳴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那張毫無血色的臉,打破了所有人最後的僥幸與幻想。
維多利加還有光明的左眼中,閃過一道道灰白色光芒,想要努力做些什麼,臉上不停地有汗珠滴落。最終,她眼中流露出失望,腳下一軟,靠在樹幹上不住地搖頭。
嘎吱!
陸鳴轉身,邁步踩在積葉上,發出輕微的聲響,打破了寧靜。
他心中一片空洞,沒有因為完成了困擾了他許久的法術而驕傲,沒有因為逃離了致命的絕境而喜悅。
走到不遠處,陸鳴撿起了掉落一旁的劍。這把劍對於他來說,略有些沉重,想要揮使自如,恐怕不是很容易。即便是他這種對於兵器不怎麼在行的人,也能看得出,這把劍算不上什麼神兵利器。但他也知道,就是這樣一把顯得有些普通的劍,卻是葉曦最為在意的事物。
在其他人有些疑惑的目光下,他說道:“她說過,這是她身上最重要的東西。想幫她刻幾個防禦法陣,都不讓我碰的。”
陸鳴有些不自然地笑了笑,小心翼翼地放回了葉曦的手中,繼續說道:“我想,在她生命的最後時刻,她一定想要緊緊地抓住這把劍吧。”
注視著那張似乎因為珍視的事物回到了手中,而顯得明亮了一些的臉龐,陸鳴心中驀然被無盡的悔恨所填滿,幾乎讓他喘不過氣來。
他深刻的認識到了自己的弱小與無力,因為太過渺小,他在那個最危險的時候,不得不選擇了逃避。在這個少女最需要幫助的時候,他卻沒有站出來,一同並肩作戰,任其為了他們生還的希望付出生命的代價。以至於於現在,他隻能一具冰冷的屍體,懷念著過去的種種。
突然,陸鳴彎腰,從葉曦手中奪過劍,麵露堅毅之色,對著葉曦,又或者是對著其他的什麼,聲音沉著,甚至帶上了一絲過去從未有過的冷意,說道:“我在此立下誓言,伊修爾一族,我必定會讓你們為她的死付出沉重的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