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藍道士有些無奈,緩步走到香爐前,蹲下身將自己躲在了神像的陰影之中。這一刻宣藍有意的想將自己藏起來,他不想去麵對王司令的強權,他想逃避。
宣藍小心翼翼的將香爐之中的香灰掃起來,一邊掃一邊不鹹不淡的說道:“不出海,您會餓死麼?”
王司令聽了宣藍的話,先是一愣,然後噗嗤一聲哈哈大笑起來道:“宣藍先生,我可不是你。你可要不食人間煙火,但我收下好幾千兄弟要吃要喝。這一天不開工,我損失的銀元你來賠麼?你賠得起麼?”
看著宣藍依舊在掃香灰而一個字都不說,王司令有些惱怒了,拔出手槍對著香爐嘭就是一槍,大的香爐四分五裂,香灰四濺。
顧不上依舊有些嚇傻的宣藍,王司令繼續說道:“開個價吧,你是要錢還是要土煙。一個大老爺們別磨磨唧唧的,像個娘們一樣。”
宣藍此刻緩緩的抬起了頭,用那一對迷茫的眼神看向了我,他在尋求我的幫助。而我雖然有心幫他,確不知道怎麼幫。
王司令哈哈大笑道:“這個泥像不錯,我很喜歡。我後院的茅草之中有些太單調了,正好拿回去做一個擺件。”
宣藍激動的站起身來擋在王司令前道:“司令這萬萬不可,得罪仙佛會遭報應的。”王司令一把抓住了宣藍的手臂,威脅道:“我要你做的很簡單,你去和那些迷信的土包子說,那不是鬼船,海中也沒有鬼,讓他們照常出貨就行。如果做到了,我出錢給你的神像上金身,如果不答應,我就將你和神像綁在一起丟我們家糞坑裏活活淹死。你知道的,我這人說到做到,別挑戰我的耐心。”
說完之後王司令將帶著硝煙的槍口對準了宣藍的太陽穴,大神喊道:“來人啊,將這尊神像給我帶回去。”話音落下,一下衝進來幾十個士兵,拿著棍棒將我就給從基座上抬了起來。此刻我耳邊充斥著王司令猖狂的笑聲,這笑聲聽的令人頭皮發麻。
第一次出廟宇的經曆並不太愉快,我和宣藍兩人被直接押送到了碼頭,直接和那艘所謂的鬼船一起關在了倉庫之中。
對於鬼船的事情其實我和宣藍是略知一二的,因為自從出了這件事之後民間是眾說紛紜。有人說是被海盜搶劫了,所有的船員都被海盜抓走了,這艘破漁船太笨重又沒什麼價值,所以被遺棄了。但是這個說法很快就被目擊者給否定了,因為這艘船上是在是太幹淨了,沒有打鬥痕跡沒有血跡,甚至還有一桌煮好的飯菜。這預示著船員們失蹤前一秒還在過的非常平常,突然間就人間蒸發了。
其實在王司令來到這漁村之前,這裏的人都還過著樸素的打漁生涯。王司令來了之後,發現打漁的收益不如走私高,於是大部分漁船都改成了貨船,替王司令跑運輸。不過王司令這人出了名的貪得無厭,對於他來說是跑運輸是賺錢,但是對於普通的漁民來說,那就是不折不扣的賠本買賣。
所以大部分私人受雇的漁船都保留這兩套體係,王司令這邊有任務,就去跑運輸,閑暇時間就抓緊出海打漁賺點糊口錢。這艘漁船的船長叫李大福,就是屬於這種情況,失蹤前他剛剛替王司令跑了一趟運輸,一回航馬上著急人手又出海打漁,沒料想這一次出海就再也沒有回來了。
宣藍平時都在廟宇之中,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對這些村民認識的並不多。而對於這李大福宣藍還是有些印象的,此人長得很難看,是一個又矮又胖的小黑胖子。今天都四十多歲了,依然孤家寡人,沒有媳婦。
宣藍對李大福印象十分不好,因為此人好喝酒,每次喝多了就好說話,可是村裏的人都知道他這德行沒人願意陪他聊天。於是他常常喝醉了大半夜就來廟裏,對著神仙就開始絮絮叨叨,說累了躺下就睡,第二天拍拍屁股就走人,做人很是沒品。
拋出了雜念,宣藍小心翼翼的將我擺好之後才將注意力在意放到了這艘漁船之上。這漁船其實並不算大,但是和宣藍這小身板比起來就變得無比龐大。倉庫之中光線又不好,看起來有些破敗。它估計很少離開水麵,船底部已經斑駁不堪,有些地方還有補丁。
宣藍撫摸了一下船底部,自言自語道:“你啊你,真是不安分的家夥。我記得你回來那天引起的喧囂,村郊的道館之中都聽得到。”說罷宣藍發現閑著也是閑著,不如上船一探究竟,於是他翻身靈巧的就爬上了船板。
推開船艙的大門,一個腥臭喂撲麵而來,滿地都是臭魚爛蝦,就這樣胡亂的堆著,因為已經發黴所以沒有人要。普通的村民也怕染上晦氣,所以也沒人清理,此刻是臭氣熏天。
宣藍捏著鼻子走了進去,繞過了儲物倉,來到了船長室。木製的平台上夾著一個圓形的船舵,上麵刻滿了歪歪扭扭的字,仔細辨認之後發現這些都是船員們無聊刻上去的,並沒有什麼特殊意義。
因為船長室內光線更加昏暗,一些陰暗的角落更是伸手不見五指,所以隻能靠摸。宣藍伸出手摸向其中一個櫃子之中,剛剛摸到一個觸覺奇怪的東西的時候。就聽得倉庫大門打開的聲音,順著船長室的窗戶看出去,發現一個長得很漂亮的女子提著燈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