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大事兒隻有一件,妥妥當當的把煙爺送走!
吃飽喝足之後的我和二叔很自然的就成為這件大事的一份子,因為我們也是在這山村裏長大的,這山村的一草一木都受到過堂屋裏躺著的那個老人的照拂。
唯一讓我感到遺憾悲傷的是在去堂屋祭拜過煙葉出來之後,二叔說的話“該死的人不敢死,死了的人不想死,如今什麼都沒有剩下,就不同怕死了!”
我明白二叔的意思,因為從那晚我第一眼看見煙爺屍身那一刻開始,就沒有見到過煙爺的魂兒,這隻能有一個解釋,煙爺······沒魂兒了·······
他徹底的從這個世上消失了,生死對他來說都沒有了意義。
靈堂,貢品,清香,家人的悲傷,村民的愛戴,這片山村的未來,對他來說都沒有了任何意義。
有些年老的人提議要給“煙爺”蓋廟立碑,當然這樣的呼聲被很自然的掩蓋了過去,畢竟這些老人沒有煙爺那說一不二的氣勢。不過這也能說明至少堂屋裏的那具軀殼留下了東西。
過去做過的,現在得到了回報,過去不該做的,現在也已經得到了回報,大善得福果,大惡得······
現在唯一有意義的也隻剩下了“煙爺”這個名號了,這個曾經支撐了這片山土大半個世紀的脊梁。
劉家老大專門找到二叔想求他兩件事兒,二叔回絕了一件,答應了一件。
第一件事是把那晚沒說完的話給說完,這件事被二叔回絕了,其實在劉家老大來問之前,我就已經問過了,同樣被二叔給堵了回去。
不過在我全力的開動過我這並不太靈光的腦袋瓜冥思苦想之後,倒是揣測出了一些二叔的意思,雖然不知道對還是不對。
二叔的意思大概就是這一切都將隨著煙爺的大事兒,一起變成這個山村的過往,其他的都不再重要了。
第二件事兒,劉家老大求二叔幫煙爺操持喪事。二叔一口就答應了下來,而且做的盡心盡力,所有的一切都是按著要度化飛升的標準來做的,雖然根本就沒有能度化的對象,不過這隻有我和二叔知道吧,頂多再加上思思和老嘎子。
我不知道煙爺不正常之後的狀態到底是怎麼了,到底······是一種怎樣的存在,不生不死,不陰不陽?
到底是因為劉家老大聽信老嘎子的鬼話,給煙爺抽了“長不老”造出了這樣一個“煙爺”,還是因為老煙爺沒有按照爺爺之前的交代按月去燒那塊兒供桌上的石頭造成了?
他到底是怎麼死的?他的魂兒到底怎麼了?是去了哪兒?還是真的灰飛煙滅了?這一切都變成了我心裏的謎團。
我想試著解開,所以問過二叔,問過劉家老大,問過思思,問過老嘎子,可他們都沒能給我確切的答案。
二叔趕去的時候,煙爺已經躺在地上了,劉家老大還沒有進堂屋,就在院子裏被突然出現的思思給嚇蒙了,老嘎子?他更指望不上,他隻知道“長不老”好抽!唯一給出了一些有價值信息的還是思思。
那塊原本供在堂屋桌上的黑色石頭,那塊已經散落在出出進進的人們腳底,變成灰塵的石頭。
總之煙爺是在那塊石頭碎裂之後,突然就毫無預兆的倒下了······
總之我可能再也找不出這件事情的答案了······
雖然對於才剛剛見識到這個世上不可思議另一麵的我來說,找不到答案很糾結,不過眼前還有一件更讓我糾結的事兒。
我還要給二叔做飯!
昨晚臨睡前二叔交代了,今兒給“煙爺”主持出殯是還當初爺爺那場的果,所以不吃他家的飯,讓我做好了午飯等他回來!
看著被二叔收拾的井井有條的廚房,和收拾妥當的菜肉原料,我還是一籌莫展。
“老嘎子,你會做飯嗎?”被逼無奈之下,我隻能求助與最不靠譜的家夥,畢竟針對這件事兒來說,思思一個還吃著奶就夭折了的千年女鬼,更不靠譜。
“唉呀媽呀!你可算是問對人了,咱老嘎爺是什麼人那,咱那手藝杠杠滴!”老嘎子鼻孔朝天牛氣哄哄的給了我答案。
結果就是我按著老嘎子教我的,熬了滿滿一大鍋豬肉燉白菜!
看著鍋裏那坨成了一團的,不知道該怎麼形容的東西,我已經能夠想象出二叔回來之後的表情了。
“吱呀·······”身後傳來推門的聲音。
回身看去,真實想誰誰來,隻見二叔麵容憔悴的扶著門框,正一臉無措的看著我。
“小禹,咱家真出事兒了!你~爺爺沒在墳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