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先生突然的一句話打斷了我跟李誌成的雙雙自責,他那冷得如同冬日寒風的語氣像是曆鬼的體溫,一下子讓我汗毛直豎。
但同時,我又在暗暗疑惑,我知道他想要的是什麼?
我又不是他肚子裏的迴蟲,我又怎麼知道他想要的是什麼?難道,他要的是我身上的兩卷天書?我剛想將這疑惑說出,但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因為我感覺,他要的定然不是天書。
因為如他所的,所有的一切,都是他布的一個局,那麼這個局在很早之前就已經開始了,至少在兩年多以前,李誌成的道友張誌蓉死的時候,就已經布下了這個局,而那時候,我別說手持兩卷天書了,就連天書是什麼東西我都不知道,所以那個時候的他絕對不會是衝著我手上的天書所來的!
那麼,除了天書之外,我身上唯一值得他惦記的,就隻有一樣了,那就是我的這雙眼睛!
“你想要我這雙眼睛?”
我努力讓自己的語氣平靜,因為那樣看起來我的底氣更足,但身體的反應是騙不了人的,因為極度的緊張,我的喉嚨處於緊崩的狀態,所以發出的聲音幹澀而沙啞,將內心的緊張暴露無遺。
“嗬嗬,兩儀之眼雖然不是凡物,但離開了你的身體什麼也不是,我不至於為了它布這麼大的一個局。”
十三先生笑著搖了搖頭,然後目光如電地盯著我:“你隻是一個過渡,我要找的,是你身後的人,叫他來,你和這個小道士,都可以沒事。”
聽了這句話,我心下一沉,要來的,果然都會來!
而李誌成則大驚道:“你竟然敢對陰司殿下手?”
“陰司殿?”十三先生好像聽到一個笑話一樣:“嗬嗬,李誌成,怪不得你連複活個女人都做不到,你的眼界,也隻能到這裏,區區一個陰司殿還不配讓我大動幹戈,烏封,你知道的,我要找的人是誰。”
李誌成聞言,表現得更為震驚,一臉不可置信地看著我,那表情就像在說:“你小子竟然有比陰司殿更大的靠山?”
其實我心裏的震驚也差不了李誌成多少,我知道十三先生指的我身後的人是誰,但我卻萬萬沒想到,在十三先生的眼中,他的地位竟然比陰司殿還要高!陰司殿從某種程度來說,代表著整個地府,而在十三先生的眼中,隻能用“區區”來形容,而他,那個在我小時候老跟我講鬼故事嚇我的老人,則值得讓十三先生如此看重?
我深吸了一口氣之後,冷笑著說:“我也聯係不到他,所以,想通過我找他,你這算盤是打斷了,無所不知的十三先生,你的命書沒有告訴你這一點嗎?”
“嗬嗬,這個我不知道,但也能猜得到,隻是,我可不認為他會不出現,說不定,他已經來了。”
十三先生終於結束了細語一般的談話,突然轉過頭朝門口道:“書仆。”
這一句話的聲音並不算十分大,隻是正常交談的聲音,但先前我們的交流都格外的小聲,所以突然被這一聲正常分貝的話語嚇了一跳,這也不能怪我們,隻是現在這種情況,我們的心情實在是太過緊崩了。
話音未落,一道人影從門外走了進來,正是我在府門處遇到的那個陰森老人,書仆。
書仆一臉恭敬地走到十三先生的麵前,彎腰問道:“一切都已經按照先生您的要求辦好了,不知道先生還有何吩咐?”
書仆的這一翻舉動,已經不能用“恭敬”兩個字來形容了,但十三先生卻隻是淡淡地點了點頭,然後轉頭看向龍虎山掌門張玉宏:“張掌門,我這仆人好管閑事,捉住了幾個擅闖貴派的小毛賊,不知道應該怎麼處理呢?”
“小毛賊?”
那張玉宏先是一愣,旋即就大怒:“竟然連我龍虎山都敢闖?這是活得不耐煩了,先生,那些小毛賊在哪呢?”
十三先生眉毛一揚,這個小細節讓他英俊的臉顯得更加好看,但是卻讓我心下一寒,因為我已經猜到,十三先生口中的小毛賊是何人。
我沒有任何猶豫,站出來對張玉宏說:“張掌門,我聽說貴派有一條試煉之道,隻要是通過試練之道登頂之人都是貴派的客人,不知道是不是有這事?”
“的確有這回事,你意思是這些人是從試煉之道上來的?”張玉宏疑惑地看向我。
“這是自然,貴派已經派了弟子把守上山之道,試問又有誰能夠。。。”
我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十三先生冷笑著打斷了:“張掌門,這個烏封假傳陰司殿之令,想要帶走貴派的逆徒,而那些從試煉之道上來的人正是他的同夥,是他的後手,你確定要相信他的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