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處楔子是未來的事,一個放大的片段而已,看不懂沒有多大關係,後來會說的。】
永安末年的最後一個夜晚,宛若白晝。通天的火光照亮了西赫皇宮的琉璃瓦朱砂牆。
瑩潤飽滿的指緩緩撫過攤開在書桌上的那本寥寥提起過西赫宮變的史冊。明亮的眸中似乎映出那夜的冰甲寒霜,映出那人的絕世容顏。
想你輕裘緩帶,談笑間計上心頭。如今是不是也如願入主那燈火明徹的宮殿?是不是也如我一般,對著一夜長風,滿室空寂?是不是也如我一般,會突然滑掉手中的書簡,想起故人,想起舊事?想起……我。
羽般長睫在玉瓷般的臉上刷下一片陰影。狂風呼嘯著撞在緊閉的朱紅雕花門上。
“陛下!陛下!陛下怎可作此旨意啊陛下!”門外一人頂著摧枯拉朽的狂風,蒼老的聲音似是從骨髓中一點一點抽出來一般。
宮殿之中端坐的明豔女子忽然將手中的書簡重重合上。她飛快地行至門前。
“唰”。卷著仍在風中飄散的話的風迎麵撲來,吹得她長發揚起,吹得她的衣袖在風中獵獵作響。
“陳愛卿深夜不寢來朕門外撒潑?你身為吏部尚書的顏麵是不要了?”她麵色沉如水。
“陛下……老臣隻是勸陛下!此舉實在荒唐啊!哪有國君拱手將國家直接送給他人的?不戰而屈是為恥啊!”那白發老臣掙開攔住的侍衛,老淚縱橫。
當初三公主被上上任國君聯手幾位兄弟逼得離開皇宮流落江湖,如今三公主之女也就是當今的女帝又手刃了上任國君強勢回歸。女帝繼任不過半月,什麼本事還沒看出來,臨近的西赫就已經揮刀而至。原以為女帝會趁機謀策衛國鞏固勢力,誰知道——一紙文書讓所有軍隊撤回皇城。
這豈不是荒唐?豈不是白白地把國家送給人家?要不是當初曾有證據證明她是北燕皇族,隻怕這滿朝上下都要懷疑她的身份了。或許不等懷疑就直接逼宮處死了。
隻見那女帝一揮衣袖,神色難辨。“你們若沒本事搶到朕手中的皇權,就不要一個個跑來朕這裏要求朕。”
她說著拔出門外侍衛身側佩戴的長劍,往前平平一指。凜冽的劍氣穿破空中的風,嚇得那老臣往後一退。
她嘲諷地一笑。揚手把劍拋到侍衛懷中,頭也不回地走回去。
我知道你為什麼要跟我過不去。不就是想讓我哪怕是死也是死在你的劍下,活也活在你的眼皮底下麼。那麼如你所願。
這國家她本來就不想要,皇帝讓你當,她照舊一襲布衣行走天下。
當年她一杯鳩酒敬你來日大權終握,如今將皇位送到你手邊,而那鳩酒,她卻不想再喝第二次,不想再以傷自己,斬情絲。
或許她隻是需要時間去逃避,等到哪一日可以接受那並不太純粹的愛情為止。
跪在門外的人呆呆的看著她單薄的背影,卻覺出無限的淒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