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惡,住手,住手……不……不!”易塵在床上忽然一下驚醒,“原來是在做夢,又夢到小鈴了,唉!”
易塵歎息口氣,光著膀子出去接了杯水,正準備回房,卻碰上了穿著睡衣也出來接水的蕭玥,蕭玥看見光著膀子的易塵,臉色微紅,但還是走了出來。
“睡不著?”易塵坐在沙發上,很自然和蕭玥坐在一起。
“嗯。”
蕭玥並沒有介意,聲音很溫柔地回道。
“怎麼了?”易塵感覺到一絲異常,關心道。
“家裏來電話了,說是暑假讓我回去,他們給我安排了個相親儀式,讓我回去就……”蕭玥說到這裏就再沒說下去,而是看著手中的杯子,不知道在想什麼。
“那你怎麼想的?”易塵感覺有一股難咽下的氣在喉嚨,卡著很多話,不讓它跳出來,最後隻得艱難的問道。
“你應該知道我的心意的。”
蕭玥臉紅通通的,看了易塵一眼,易塵也沒說話,房間頓時陷入沉寂。這種安靜一直持續著,直到兩人都覺得壓抑了,最後不約而同叫出了對方名字。
“易塵。”
“蕭玥。”
“你先說吧。”兩人相視一笑,易塵而後說道。
“易塵,如果我決定放棄家裏,你會不拋棄我嗎?”蕭玥有些期待地看著易塵。
“我……”易塵其實很想說他永遠不會,但是一想到接下來的修萊山之行他不一定能活著回來,而回來後不為小雨報仇他也內心不安,而報仇就意味著自己隨時會死,所以他不敢說他不會。
蕭玥看著不說話的易塵,眼中充滿了失望,漸漸地,眼睛開始不斷溢出眼淚,最後大哭起來。易塵端著水杯,靠著沙發,聽著蕭玥在旁邊哭泣,感覺心煩意亂,猛地將手中水全部灌進口中,然後回房去了。
那一晚,蕭玥哭了整整一晚上,第二天雙眼紅腫得嚇人,這讓易塵很是心痛但卻知道自己沒辦法給她承諾,他已經害死了兩個喜歡的女生,他害怕了。
“蕭玥,我……”易塵本來想安慰一下蕭玥,但話到了嘴邊,卻又變成了另外的話,“對不起。”
蕭玥猛地抬頭看了易塵一眼,眼神充滿憤怒,最後卻是傷心一笑:“懦夫!”說完,她就走了,留下心事重重的易塵。
“唉,我該說什麼好?”
易塵待蕭玥出門以後,獨自一人收拾好房間,然後才去上學。
幾天後,蕭玥就毅然搬走了。這讓易塵很無奈,留也不是,不留也不是。
易塵看著空蕩蕩的房間,忽然感到自己被放逐了,被世界放逐了,他想起夏天在鄉村聽到的蟬的叫聲,那時的他隻是覺得蟬叫很煩,現在想起來,似乎每一隻蟬都和他一樣,被這個世界所放逐,孤獨到死。不一樣的是,這個世界隻有自己一隻蟬。
易塵醉了,最後跑到趙雨和趙玲的墓前,迷迷糊糊的說了很多胡話,最後醉倒在那兒。而那一次醉後,暑假就到了。
“終於放假了。”胖子陳濤張開雙手,麵對太陽吼道:“去他媽的考試,去他媽的生活,老子放假了!”
陳濤吼完後,心情輕鬆起來,卻發現身邊的易塵還是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他也聽說了易塵和蕭玥的事兒,所有他拍拍易塵的肩膀,說道:“喂,易塵,說說話啊。小玲可不希望看到你這樣。”
“我知道。”易塵勉強一笑,“我知道。”
“算了,你跟我學,像我一樣吼出你心中最想說的話。快,試試。”胖子慫恿道。
“算了,這太傻了,我還是不幹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