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房間看起來還算整潔,並不像是很久沒人居住的樣子。是子或許女的房間,下山去鎮上了也未可知,杜夫人想。
“三位休息一下,晚飯做好了,我就來叫你們。”老太太說完,就兀自走出去了。阿春恰巧栓好回來,走進來的時候恰和老太太擦肩而過,他有些懷疑地回頭看了老太太背影一眼,又搖著頭回過身來。
“夫人,車已經停好了。咱們明日一早找到下山的路,過去這鬆山就到朝城了。”阿春對杜夫人說。
杜夫人歎了一口氣,說:“到了朝城便可投奔舅舅家了。”頓了頓,又道,“不知夫君此刻怎樣。”
翠翠插嘴道:“將軍將您送出來隻是為了保險起見,將軍並未參與到世子與大公子的王位之爭中,本不會有什麼危險,也不知為何非要送您出來。”
杜夫人搖了搖頭,說:夫君一定有他的道理。就是因為他未曾參與到其中,這威脅才發生的莫名其妙。我隻求將軍能好好地,不求什麼選對主子,一路高升。況且……一路上發生的蹊蹺之事還少嗎?”
又過了一會兒,老太太便來叫幾人去吃飯了。吃飯的時候,四個人圍著破舊的桌子坐,桌子上擺著的都是粗糧淡飯,連一點葷腥都看不到。
“山裏人家吃得簡單,還請夫人不要介意。”老太太一邊端起碗準備吃飯,一邊慢吞吞地說著。
杜夫人看著飯菜,不著痕跡地皺了皺眉,抬頭卻還是笑道:“不嫌棄,這樣已經很好了。”
一頓飯吃得安安靜靜,吃完之後,阿春出去給馬喂草,翠翠去屋裏給杜夫人鋪床,杜夫人就就在外麵和老太太聊天。
“夫人怎麼會跑到這荒山之上來?”老太太問。
杜夫人猶豫了一下,才說:“我主仆三人欲到朝城投奔親戚,路過鬆山想要穿近路翻山過去,沒想到在山上迷了路。”
老太太搖了搖頭,說:“想來夫人就不是附近的人,這鬆山之上多荒蕪,又有野獸出沒,當地人除了獵戶都沒有幾個人會上山去。”
杜夫人歎了一口氣,說:“是啊,我們是從晉國過來的,實在不知道附近情況。明早還要老人家給指一條下山的路。”
老太太點了點頭,說:“這是自然。天色不早了,夫人車馬勞頓了一天,早些休息吧。”
恰巧翠翠鋪完床出來,杜夫人看了她一眼,站起來衝老太太點了點頭,跟著翠翠回屋去了。
回到屋裏後,杜夫人坐在床上環顧四周,忽然警覺了起來。翠翠收拾了一下東西回過頭來發現杜夫人仍舊坐在床邊不動,便過去問道:“夫人,這裏有什麼問題嗎?”
杜夫人搖了搖頭,環視了一下四周,說:“我總是覺得不好,好像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似得。”
“什麼事情?”翠翠聞言也看了一下屋子。房子很小,是茅草混土砌的牆,窗是紙糊成的,已經吹破了小洞,秋夜山上的風大,呼嘯著吹著,更撕裂了窗紙。車夫阿春在門外找了地方搭草席睡,所以屋裏隻有她們主仆二人。似乎沒有什麼不對的……
翠翠看了一圈沒有發現不對,疑惑地轉回頭來對杜夫人道:“夫人,沒有什麼不對勁的啊。”
杜夫人搖了搖頭,歎氣道:“大概是我有些草木皆兵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