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凝冷靜的說道:“是啊,小姐的頭傷還沒痊愈。要是爭執起來,一生氣再落個病根,可怎麼辦呢?”
紫南一聽知凝這麼說心裏有些氣悶“這個時候了,你還想著小姐,你忘了,柴房裏的老鼠了麼,那麼大個。”說著用手比劃起來,知凝被腦海裏見過的畫麵嚇得不由全身一抖。
鄒翊辰走進房內,母親坐在正中的椅子上,她踱著細碎的腳步,步履輕盈走向母親,平穩的就連裙擺似乎都沒有擺動。她平視前方,略微屈膝,雙手放在左腿上緩緩而道:“女兒給母親請安”。
蘭氏正在飲茶,看見鄒翊辰到來,心中一驚。但一想到定會是又有需求,索性連眼皮都沒抬起,隻用餘光掃了掃鄒翊辰,緩緩地說:“又有什麼事兒啊”。心想:這個女兒啊,剛好點就又要淘氣了,這麼規矩的給自己行禮,怕是又闖了什麼禍!蘭氏不禁歎氣,自己這什麼命啊,女兒不懂事,兒子還摔傷了。
鄒翊辰見母親沒有回話,一直低頭不語。
一須臾,蘭氏見家裏的淘氣包竟然安靜的站在那裏,不禁微微一愣問道“你怎麼不坐啊?”疑惑的問道。
“母親還沒讓女兒坐呢,女兒怎麼敢坐呢?”鄒翊辰安之若素的說道,表情有些平靜安然。
蘭氏一聽眉頭微蹙,癟癟嘴道:“還有我家鄒二不敢的?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從小你就像一個男孩子似的爬高上低,以前可曾在乎過禮儀製度?家裏的禮儀製度早在你這裏就沒有了。”
蘭氏原本等著女兒一蹦三尺高的反駁自己,可是半天任就安靜的站在那裏,蘭氏心裏打著嘀咕:“怎麼?真的出什麼事情了?”蘭氏頓頓嗓音變得柔和的對她說“是不是有什麼事情需要娘親出麵?”
“回母親,女兒並無任何事情相求。隻是想起,理應每日早起給母親早省,方才覺得合乎情理,這才這麼做了而已。”鄒翊辰緩緩抬起頭,心裏也不禁疑惑起來,“難道早省是不合理的行為?”
蘭氏有些詫異,畢竟這話從女兒鄒翊辰口中說出,還是頭一遭。嚇得蘭氏心突突的直跳,直接沒顧著女兒還在身邊就朝著門口看過去,看看心腹鄒翊辰嬤嬤在不在。
這事兒也不能怪蘭氏一驚一乍,主要是鄒翊辰從小就是個熊孩子,上房揭瓦,沒有她沒幹過的事情,府裏上到老太君下到仆婦們沒有不受過她戲弄的,雖然是些無傷大雅的玩鬧,可是他們畢竟是清貴世家,女孩子們哪個不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閨閣小姐,隻有自己這女兒讓人頭疼的緊。
可是這女兒實在是前世的債人,這輩子來討債的,蘭氏隻要一想到這個女兒,心口宛如被堵住一般。
過了好半晌,倒是蘭氏按耐不住了,既然旁敲側擊般問不出來,隻得說道“阿蠻,頭傷好些了嗎?”
“隻剩些擦傷傷口沒有愈合,不礙事,回去我讓知凝給我準備些去疤痕的膏藥,敷上幾貼,就沒有痕跡了。”說著,撫摸著自己的額頭,莞爾一笑。
說到知凝,蘭氏向門口望了望。
“今日,你的丫鬟怎麼沒與你同行?”
“我讓她們在門口候著。”說著向門外看了眼。席間,看到母親脖子上出的小紅疹子,忙問“母親你的脖子?”
蘭氏用手捂了捂小疹子說:“自從生了你,每年一到這蜜蜂采蜜,花兒授粉時節,這小疹子也是,跟著湊熱鬧。”
“那等知凝抓藥的時候,也給你帶上一副中藥。”
蘭氏笑而不語,對於女兒說的不可置否。
“娘親,要是沒事情的話,孩兒先行告退了。”
蘭氏本想問“我兒,真沒事情嗎?”卻看著鄒翊辰的漸遠的身影,始終沒能從喉嚨裏擠出這幾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