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頭大刀,身前利劍,幾乎同時斬向白衣男子,兩人狂笑不已,在他們看來,這一擊毫無死角,眼前之人已無處可逃,而他們也曾憑借這一招殺敵無數,無一生還。
即便眼前這個年輕人身手了得,也免不了受到重創!
就連船篷裏的孟雲見到此景也是閉上了雙眼,幾近昏厥。
“夏親王部下隻有這兩把刷子,也難怪會落敗。”
就在兩人大刀與利劍即將交彙之際,白衣男子笑意不減,下一刻在二人錯愕的目光中,拋起手中長劍,口中輕輕吐出四字:“禦劍歸鞘。”
幾乎是同時,白衣男子身形倏忽消失,二人心神震撼之餘,在刀劍交彙之前猛然收手,險些自相殘殺。
四麵望去,哪有白衣男子的身影?隻剩那長劍,仍緩緩旋轉,上揚。
忽然,一陣勁風襲來,一席白影如鬼魅般晃過二人,迅如疾電,長劍隨之無影蹤,再度望去之時,長劍連鞘,橫在魏啟勁前。
陣陣哐當之聲不絕於耳,將尚在恍惚的孟雲震醒,卻見魏啟與劉先手中刀劍猶如落葉般,化作片片鐵屑,飄落於船板之上。
“這...兄台莫非是神人也!”孟雲猛然站起,卻覺雙腿依舊發軟,隻得扶住木桌,雙目死死看著白衣男子,震撼崇拜之色溢於言表。
那名叫做劉先的部下滿臉惘然,方才還驚異於對方的突然消失,如今見到此景,又看了一眼手中僅存的刀柄,霎時間麵色大變,噗通一聲癱坐在地,嘴中吱吱呀呀似乎想要說什麼,卻沒能開口。
徐啟亦是一怔,望見劍鞘的一瞬,重重歎了口氣,背後已然汗如雨下。
“這劍法...你是南宮世家之人!?”徐啟雙目猛睜,緩緩回頭,目中帶有濃鬱的難以置信之色,“不可能,南宮世家之人不是已經連同族長南宮陽明悉數死於天嵐城一役了麼?但倘若不是南宮世家之人,齊雷國還有誰的劍法能達到如此造詣...”
白衣男子輕笑一聲,麵帶追溯之色,道:“南宮世家麼...我曾屬於那裏,隻是早已斷絕關係。”
“倒是老子有眼不識泰山了!哈哈,能死在南宮世家之人手裏,也倒是死得其所了,要殺要剮隨你處置!”
說罷,徐啟擲出手中刀劍,閉目不語。
“倒也有些骨氣。”
白衣男子冷哼一聲,卻將手中長劍放下,手中不知何時多了兩條長繩——這本是徐啟與其部下用以捆住船客之物。
“你們對我而言還有些用處,在到達蘊靈城之前,你們便給我安分些。”
說罷,男子將長繩甩給徐啟,徐啟一怔,心內竟對眼前之人有了感激之情,微微一拜後,便拿著繩子,拉起那名癱軟在地的部下,將自己與其他二人捆在船篷內。
白衣男子看了一眼繩結,微微點頭。
孟雲望了一眼方才還惡狠狠想取自己性命的三人,此時卻是服服帖帖的模樣,心內竟有些暗爽。
隻是這暗爽在他抬頭望向船頭空蕩蕩的雙槳時,又化作了絕望。
“喂...兄台,你將他們三人捆了,那...誰替我們劃船?”孟雲晃晃悠悠走到船頭,小心翼翼地看向白衣男子,低聲講道。
白衣男子朗聲大笑,一把提起長槳,回頭看向孟雲,道:“兄台,在下可有說過自己不會搖槳?再者,我等齊力而行,豈不快哉?”
說罷,男子又提起另一隻長槳,猝然拋給孟雲。
孟雲雙手接住長槳,竟覺有些站立不穩,卻見對方單手搖槳自如,心內不由得汗顏萬分。
孟雲抱著長槳,背對白衣男子,吃力地劃了起來:“在下孟雲,多謝兄台救命之恩,不知兄台如何稱呼?”
“孟兄不必客氣,叫我南宮雁便可。”白衣男子倏忽回頭,音似暖陽,笑容如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