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拳頭在騰晨臉龐一寸前猝然停下,宛若撞在銅牆鐵壁之上,發出驚天巨響。
大漢拳頭以不可思議的弧度向後一彎,其嘴中發出一聲撕心裂肺般的哀嚎,整個身軀在一股莫名的反震之力下轟然向後爆飛,撞在軍營鐵門之上,身處血泊之中不省人事。
其餘四個兵士目瞪口呆,皆看向倒在血泊中的戰友,又回頭望向愈發臨近的騰晨,一股寒氣自腳尖迅速蔓延至全身。
他們不是沒有見過強者,在他們正規軍內,能夠扛起千斤石鎖的比比皆是,劍術高超者,更能在百步之外禦劍封喉,瞬間取下敵人首級。
但如此這般,不用動一根手指頭就能將地靈六段的戰友重創昏迷,別說看見,更是前所未聞。他們如今已經沒有任何其它思緒,甚至不想去追究這騰晨闖營傷人之事,隻想趕緊逃離這裏,逃入軍營之內,逃入二十多萬大軍之內以保全性命。
但是,他們卻驚恐地發現,雙腿好似被黏在地上,無法動彈分毫,隻能怔怔看著騰晨走來。
四人驚恐之際,最初回過頭來的那兵士望向騰晨的目中忽而有了些許恍然,試探性地問道:“你是當初的劉隊長?”
“正是劉某,不過劉某如今是赤勇團團長。”騰晨微微一笑,自懷內掏出昔日擔任隊長之時的“七”字木牌,“楊都尉如今可安好?”
“楊大人一直安好,是否需要小的為您去告知於他?”那男子心內一鬆,連忙說道。
“不必如此,劉某馬上便走。”
騰晨揚起眉頭,將手中木牌塞入男子手內,與其對視道:“這木牌便麻煩你交給楊都尉,並告訴她,速速來一趟赤勇團商議要事。”
說罷,騰晨自懷內掏出一兩金子,放入第二位男子手中,在四人狐疑與狂喜的神色之中,淡淡開口:“這件事一定要保密,若是你們泄露給任何人,那麼等待你們的將會是比他更慘的下場。”
騰晨戲謔地指了指昏厥的大漢,又看向四人,道:“至於他如何處置,你們將其尋機帶到楊都尉那裏,如實道明來龍去脈後,楊都尉定會作出英明的決定。”
四人麵麵相覷,斜暉皆不自覺地自那一兩金子上掃過,同時吞了一口口水,再聯想到騰晨強大的實力,頓時同時下定了決心,點了點頭。
騰晨見狀,微微一笑,就在方才四人遲疑的刹那,他已在四人身上皆攝入自己神識,窺伺四人一舉一動。若是這幾人有任何他心或者出現意外泄露什麼,這神識便會成為致命殺機,若是未發生任何不快,這四縷神識便會自行消散,不會影響四人一絲一毫。
沒有理會四人如何去辦,騰晨微微一笑,施展瞬步離開此地,回到赤勇團,在營帳之內靜候楊清到來。
他忽然想起那次執行任務中與楊清的種種,臉龐上不知不覺已露出溫和笑容。
那時的楊清一身男兒行裝,舉止大方粗魯,口中亦盡是豪言壯語,誰又會料到她竟會是女兒之身?就連騰晨也是在其不經意間露出的破綻之中,才有所發覺。
但平心而論,楊清那高超的武技、遠大的心胸與抱負足以令許多男兒都自愧不如,而騰晨亦是對其暗暗欽佩,明白其女扮男裝之艱難,且就憑這一點,騰晨可以肯定,楊清如今的地位完完全全是憑借自己的無數汗水與付出而得到。
當然,騰晨心內也不禁冒出許多古怪的念頭,譬如日後對方如何成家才好?莫不是要孤獨終生?若是齊雷皇賞賜美人又或是許配哪國的公主又該如何是好?
想到這裏,騰晨笑著搖了搖頭,暗罵自己想的實在是太過離譜。
忽然,他又想起自己在離別之時,自己鬼使神差地做出的一番舉動,揭穿對方女扮男裝的身份,惹得對方落淚而走,不知對方是否會記仇...
“劉團長,自顧自地在笑著什麼呢?”
一道清脆悅耳之聲打斷騰晨無休無止的思緒,待得他回過神來,卻見帳口已然站立一道英姿颯爽的身形。
騰晨舉目望去,正好與對方清澈至極的雙眸相撞,頓時心內一亮,嘴角勾起幾分笑意,更加認真地看著對方那淡金頭盔下白皙清秀的麵容,笑而不語。
那身形白皙雙頰一紅,頗帶羞怒地瞪了騰晨一眼,修長雙手嫻熟地摘下頭盔。
烏黑亮麗的秀發隨著其素手左右飄揚,其玉潔麵容隨著頭盔的摘下,在長發的映襯之下顯露無遺,更多了幾分清純之美,水靈雙眸卻一眨不眨,賭氣似的看向一臉悠哉的騰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