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隊長,您先回去罷。”騰晨會心一笑,看著麵目全非的張星,盡管語氣平淡,但心中的怒火已經達到了頂點,他明白自己隨時都有可能失控,不想連累王誌遠。
“那王某便先行告辭,劉兄切莫衝動...”
王誌遠朝著騰晨拱了拱手,會意般轉身離去,他明白騰晨所想,自然不會在此礙事惹得對方不喜。
“劉大隊長...”狂喜過後,張星臉上表情左右變換,繼而化為了怨毒,“李力被秦維那狗賊給害死了!”
他與李力都是最早加入赤勇團的一批,兩人雖在第七隊並肩作戰多年,但因為性格迥異,誰也看不慣對方。
隻是這種局麵隨著騰晨的到來而被悄然打破,凡事都有分歧的兩人終於在一件事上達成了共識 —— 騰晨是第七隊的希望,更是整個赤勇團的希望!
兩人漸漸解除了隔閡,更是在不斷的合作中成為了生死之交,都在為能趕上騰晨而奮鬥著。
張星仍清晰記得李力談及理想時眼中堅定得令他心神震動的神情還有對自己如同大哥一般溫暖的照顧。
但這些卻都隨著李力的慘死而全部煙消雲散,剩下的隻有他留給第七隊每一個人的記憶,那憨厚的笑容與健碩可靠的身影依然活在第七隊心中,仿佛從未離去。
騰晨微微歎了口氣,眼前驀然浮現出那個憨厚的身影,眼眶在下一刻也變得模糊起來。
“走...我們去第七隊。”
他將張星穩穩扶住,臉上忽然有了笑容,如同七月暖陽,令張星如沐春風,心中的陰暗亦被一掃而空。
張星含淚點頭,緊緊握住騰晨雙手,正要開口,卻被牢房鐵門關閉的巨響猛然打斷。
“嘿,還真將自個當成大隊長了?什麼狗屁不如的第七隊,依我看你們還是在這裏敘敘舊,慢慢等死比較合適!”
獄卒站在牢房之外,將鑰匙收入兜內,滿臉揶揄地看著牢內的二人,得意萬分。
“那姓秦的給了你多少好處?”
騰晨語氣冰冷,對於被困於牢籠仿佛毫不在意,使得牢房外的獄卒竟有了不安之感,竟感覺被困住的是自己而不是對方。
獄卒隻覺被冷水灌頂,從頭涼到到腳根,但仍強自鎮定道:“死到臨頭哪來那麼多廢話,為秦大隊長做事是小人三生榮幸,怎會索要好處?”
“哦?那你就先去陰曹地府等著你的秦大隊長吧!”
一道冰冷刺骨的聲音驟然攝入那獄卒心神,使得他心神猛地一震,下一刻整個冷獄轟然狂震,隻見張星所在的牢欄伴隨著一聲驚天巨響,齊齊碎裂,待他看清造成這一切的源頭時,臉上的戲謔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到了極致的驚恐之色。
因為,那將這精鐵打造而成的牢欄震碎的居然是...一隻普普通通的拳頭!
這拳頭之後,是一雙冰冷得沒有一絲感情的雙眼,毫無停頓地向他衝來。
“怎...怎麼可能!”
在這話語說出的刹那,其整個腦袋就伴隨著濃濃的悔意與絕望,在這一拳之下轟然炸裂,全身各處更是如同陶瓷摔碎一般,出現無數裂縫,轟然爆開,骨肉不存。
漫天血雨在半空之中驟然一頓,齊齊卷入騰晨拳心,彙聚出一朵半透明的血蓮之影。
“本命血蓮恢複了麼...”
騰晨看了一眼掌心漸漸隱去的血蓮印跡,握上了拳頭。
他回頭望向還未回過神來的張星,目中殺意隱去,臉上更是有了笑意,朗聲道:“我不會讓任何一個部下白白受辱,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若先犯我,百倍奉還!”
“劉隊長...”張星再也按捺不住,淚如泉湧,失聲哽咽。
騰晨的話語使得將近三十的他竟哭的像個孩童,而他卻沒有感到尷尬。
在別人眼裏,他一直是鬼點子多多,無所事事又愛投機取巧,即便是少數幾個好友也少不了借此對他調侃一番。
但鮮有人知,他原本也曾認真過,奮鬥過,也曾將全身心寄托於一個人身上,為之能付出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