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此次之所以來姬家,一是實在沒有地方可去,住在客棧又白白浪費銀子,沒有玩賞的閑情。二來他時刻惦記著兩月前托付給兩人的事情,耿耿於懷。
二人相視一眼,皆麵露苦澀。聽風對騰晨鞠了一躬,拱手道:“劉長老,我們已經將那騰姓銀捕身份查明,隻是...”
騰晨雙目一縮,心底忽然有些不安:“隻是什麼?”
“那騰姓銀捕名叫騰烈,有一妻一子,親朋二十餘人,家境中等偏上,仆人不下於五十。但在七年前被以‘私通尚武國’為罪名,全家抄斬,當日刑場血流成河,隻有他兒子騰晨至今下落不明。”鷹眼接口,沉聲道。
騰晨心底翻起了驚濤駭浪,不管他心機如何沉穩,也無論如何接受不了這樣的事實。何況他的心機也隻是不久才經過曆練,遠遠不及老江湖們。
“怎麼會...父親母親居然會因為叛國而被處決?這不可能!”騰晨心底呐喊,頓時感覺天昏地暗。
“如果有一天你發現夢想欺騙了你,腐朽變質...”夏婉欣清脆的聲音驀地在騰晨心底響起,令他仿佛又回到那晚,他們在森林露宿的時刻。
他忽然明白了夏婉欣的痛苦,那種夢想一瞬間破碎的感覺,令他一時間迷惘了。
他不相信那樣效忠於國家的父親會叛國,這絕不可能,一定是哪裏弄錯了!
“叛國的理由,證據是什麼?”騰晨按捺住內心的極度悲傷,幾近嘶吼出口。
見騰晨反應如此之大,兩人心神一震,他們知道劉成定然同這騰烈關係非同小可,他們一度猜測“劉成”便是那下落不明的騰晨,但一番討論後很快又否認了。因為在他們看來如果“劉成”真是騰晨,何必多此一舉詢問當年自己曾親身經曆的事情。
於是,聰明反被聰明誤,他們理所當然地認為,眼前的劉長老是騰家某位遠房親戚或者是那騰晨的幼時好友。
“證據被上頭死死扣住,我們多方打聽也未能得出絲毫口風...”聽風搖搖頭,無奈道。
騰晨長長籲出一口濁氣,努力控製自己的情緒,沉聲道:“麻煩二位替劉某繼續調查,若實在沒有辦法,劉某也不會怪罪二位。”
“是,劉長老請放心,我們二人定會盡全力查明真相!”鷹眼拱手道。
騰晨抿嘴,頷首道:“好了,二位前輩請回吧,劉某想要早些休息。”
二人見騰晨情緒不佳,便識相地拱了拱手,一言不發地走出閣樓,輕聲關上房門,離開了。
目送二人離去後,騰晨痛苦地閉上了雙眼,感覺身上無處不是刺痛,鑽心刻骨。他心痛了,他騰晨不懼皮肉之苦,不懼傷筋動骨,唯有心痛能讓他感受到痛苦是各種滋味。
“若父母是為國捐軀,我雖會難過,但不至於如此。可是,為什麼會是這樣...”騰晨痛苦地呢喃,淚已成行。
“這裏麵一定有貓膩,若被我查出始作俑者,我騰晨一定要將你碎屍萬段!”騰晨咬牙切齒,恨意已然滔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