騰晨略一翻閱,大喜過望,其內上半部分詳細地敘述了如何進行獸修來將身體強度達到極致的方法,下半部分騰晨並未翻動,想必是如何提升境界之類。
騰晨壓下激動,將密典合上,回頭對李老開口道:“帶我進地窖。”
李老聽罷,將書櫃與屏風間一塊略微凸起的地板挪起,頓時一股難聞的氣味撲鼻而來,現出其下一條長梯。騰晨眉頭緊皺,順著梯子進入地窖。
地窖內四處雜物盡收眼底,藥味與腥臭味混雜在一起,形成一層薄霧。在那薄霧之後,模糊可以看見一個人影微顫。
騰晨麵色一變,瞬步到達其身前。一個老翁披頭散發,麵容憔悴,邋遢不已。身上衣著泛黑,多處破損,更能見到無數觸目驚心的傷痕。
“我那孽徒呢...”老翁艱難地爬起,狐疑道。
騰晨於心不忍,凝聚一成內力,探向老翁傷痕累累的腹部:“在下赤勇團劉成,那王秀多行不義,劉某已替天行道將其擊殺。”
“死了麼...”老翁在騰晨內力輸送下臉色略有好轉,傷勢也有緩慢恢複的跡象。他苦笑,“死了好,死了好...”
沙啞無助的笑聲傳入騰晨耳中,騰晨卻分明看見老翁臉上緩緩留下兩行濁淚,似是悔恨。
“你出去吧!”騰晨轉身,示意李老離開。
李老拱了拱手,他明白有些事若是聽見了足以招致殺身之禍,而他自度還沒有活夠。便順著梯子離開了地窖,在醫館門口守候。
“王秀雖不是我親生,但也是由老夫一手養大,如今他變成這樣,都是老夫咎由自取,錯就錯在老夫太過寵溺!”老神醫混濁的雙眼望著騰晨,卻陷入無盡往事,“那孩子天賦實在了得,不到十歲便能辨認所有藥草與功效,十五歲已能為一般病人診斷疾病,開出處方,二十歲便有了老夫三十歲的成就,若非老夫將偶然得到的《獸修密典》給他修煉,令他性情大變,也不會走到這一步!”說罷,老神醫淚涕四流,悔恨無比。
騰晨搖搖頭,慰籍道:“大錯已鑄成,王神醫您現在譴責自己也沒有意義,倒不如行醫者之德,於四海救死扶傷彌補當年之失。”
老神醫頷首,沉吟道:“我看年輕人你有一副俠義心腸,沒有受到世俗汙染,這很好,我便將一個驚世隱秘告知於你!其實《獸修密典》並不會致使那孽徒如此待我,他在修行《獸修密典》後脾氣暴躁,對功名向往之心已經無法挽救。”
“後來老夫無意中研製出能使人逆天改命、起死回生的回春秘方。老夫與他商討一番後,他希望老夫能將這秘方作為王氏絕技。老夫何嚐不希望如此,但此秘方有諸多缺陷,必須是在三日內死亡者才有希望複生,且複生後會被丹內毒性傷到五髒六腑,伴隨一生。於是老夫拒絕其意見,並與其發生爭執。他離開養了他二十多年的住所,發誓自己一定能研製出更好的秘方令我難堪!”
老神醫麵露追溯之色,淚光湧動,“他走後老夫十分後悔,日夜對回春秘方進行改進,最終終於研製成功。成功的回春丹能使七日內死亡者複生,且沒有任何副作用...”
騰晨內心暗歎,恐怕老神醫由於幾年來一心冤屈無處可訴,將自己當成了聆聽者。
騰晨緩緩接口:“這時候王秀失意歸來,向你索要回春秘方,你執意不給,他便將你擄到墨元鎮,百般折磨逼問。”
老神醫頷首沉默,良久,顫聲道:“他歸來時,老夫心想隻要他再叫我一聲師傅,行一次師徒之禮,我便會將回春秘方毫無保留地交給他,可是那孽徒...”說到這裏,老神醫哽咽地無法繼續,隻有臉上的神情能表達出那份難言的悔意。
騰晨隨之靜默,同老神醫相對而座,似乎陷入了沉思。
“貪婪終究會害人害己,唯有堅守本心惡憎分明才是正途。”騰晨心底默念,將王秀作為自己前車之鑒。
“好了,扶老夫上去罷。老夫有禮物贈你作為報答!”老神醫開口道。
騰晨應許,攙扶著老神醫離開地窖。
兩人坐定,老神醫布滿皺紋的右手從懷中取出一張破舊圖紙,又從藥櫃中找出幾副藥材鋪在圖紙之上,斟一點水後,圖紙頓時換了模樣。
“這是回春秘方拓本,你救了老夫一命,老夫也將此物贈你以備不時之需。”老神醫雙眼緊眯,將圖紙塞給騰晨,不難看出他有幾分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