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臉上仍然是驚愕之色,卻已有人爭著回答:“這夜色太濃,若沒有火種太不方便。於是我們讓靠近木材旁的兄弟拾取,一個一個遞到正中,再由中間的兄弟前後在原地燃火。”
騰晨點點頭,這倒是個好法子。他正欲詢問其它事情,忽然喉嚨一甜,驀然噴出一大口鮮血,昏迷過去。
“劉隊長!”眾人齊呼,他們相信這劉隊長一定斬殺了惡鬼才落得如此,於是拋開顧慮,紛紛圍了上來。
“讓一讓!”眾人議論之間,一位白須灰袍老者擠開人群,來到騰晨身前,俯身伸手放在其手腕處,探其脈搏。
“薛大夫,劉隊長傷勢如何?”楊清低聲開口詢問。
眾人也摒氣凝神關注二人,騰晨身為這些護衛中最高的一個,誰也不希望他現在就出事,畢竟還剩三日才能到達帝都,三日足以發生很多變故。
薛大夫隻是一個勁地搖頭,並未回答楊清的問題。在他看來,騰晨一聲內力已毀,身體也極度虛弱,五髒六腑機能不再,脈搏紊亂五章,能活到現在已經是萬幸。這也不能怪薛大夫醫術不精,騰晨築基以後體質怎麼能與凡人並論?其五髒六腑都已得到升華,脈搏紊亂卻正是仙力在體內暢通的結果,總之,凡人醫術再高也無法看出端倪。
半晌,薛大夫重重地歎了口氣,沉聲道:“恐怕劉隊長為了保全我們不受惡鬼之害,在那一戰中盡了全力。如今已是苟延殘喘,若能僥幸存活,功力定然不存!”說罷,薛大夫回到了馬車之類,心底無盡惋惜。
“薛大夫,您確定?要不再看看?”張星滿心愕然,望向昏迷不醒的騰晨,又望著馬車內的薛大夫,急不可耐道。
“老夫仔細探查了一遍,絕不會錯!”薛大夫不耐道,閉上眼睛。
“怎麼可能...”李力緩緩蹲下,他感到心中有什麼破碎了,落得滿腔莫名苦澀。
“也就是說他從今以後就是一個廢人了?”賈運財聽罷,若有所思,麵露為難之色。
“廢人倒不至於,淪為凡夫俗子卻是難免!”薛大夫回答,又歎了口氣,“天妒英才啊!”
“既然這樣,等我們到達前麵的小鎮時,將他丟在那,免得成了累贅。”賈運財哼哼,繼續道,“我賈運財從不是給人吃白飯的主!”
“你!”李力兩步上前,一把揪住賈運財衣領,將其提起,怒道:“你這個忘恩負義的東西,你若敢拋棄劉隊長,我們赤勇團便走人,回到天嵐城定不會忘記四處宣傳你賈運財有多麼卑鄙!”
周圍赤勇團軍士紛紛響應,騰晨是為大家才如此,大家誰也明白飲水思源這個道理,即便騰晨真成了廢人,在場眾人都有義務去照料他。
“你若真做出如此不仁不義之事,我們正規軍也會在你做後的下一刻離開,且回到軍內後,我楊清會提醒每一個正規軍,不要接你賈運財的單子!”楊清麵色冷冽,淡淡開口。他對騰晨舍身為眾人的舉動又敬佩又感動,如今這奸商說出如此不仁義之話,他雖沉穩,卻也按捺不住怒意。
“真是人一有錢就會變啊,賈運財你可記得你我年輕時你說過的一番遠大報複?”薛大夫悠悠的聲音自馬車傳出,不等賈運財答話,他自接道:“你說等你發財了定要樂善好施,做盡好事,嗬嗬,如今你做了些什麼?”
賈運財麵色一陣青一陣白,抽搐道:“是我一時鬼迷心竅,劉隊長的身體,一路上我會派人悉心照料。”
“這還差不多。”張星嘟囔,見李力仍將賈運財抓得緊緊,便示意其鬆開手。
李力冷哼,將手一鬆,同李力將騰晨背到馬車之上,凝神望向薛大夫:“薛老,恐怕要麻煩您了!”
“無礙,救死扶傷是醫者之本。”薛大夫將騰晨身子平穩置於坐處,下麵墊上幾件衣物,又進入閉目養神狀態。
張星拍拍李力,與其一起找到處能看清馬車內處躺下,久久不能入眠。
眾人也心情沉重地尋了不同地方,墊上衣物樹葉等物睡下,此時已是三更,之前由於那惡鬼侵擾,誰也不敢小憩一息。如今厲鬼被除,和煦晚風拂麵,誰也抵擋不住濃濃的倦意,很快便進入了睡夢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