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湘不願再為這種人耽擱時間,冷聲道:“不用了,三皇叔已經派了人在王府外,不牢您費心了!”
“降香我們走。”劉相鬆了手,那珠玉便叮叮當當的作響,側過頭便在劉湘的臉頰上折射出一片灼熱的星光。
在眾人身後的公孫子儀,低下的頭的鼻尖聳動仿佛在感受留下的一縷芳香。半晌抬起頭望向劉湘離開的方向。
王府中的奴仆們遠遠望見公孫便遠遠避開手腳輕慢唯恐觸及著魔頭的黴頭,公孫子儀無疑是好看的,但是周身泛著血腥的香氣,讓人不寒而粟。
“就快了。”
笑容豔麗,恍若曼珠沙華緩緩張開猩紅的枝瓣。
降香,服侍在側。劉湘問她:“公孫子儀可是走了?”
降香向後看去並未看到,便回道:“稟郡主,人已經不站在那裏了,想必離開了。”
劉湘冷哼一聲。
降香欲言又止,最終開口:“恕奴婢多嘴,公孫大人實在不是好相處之人,往後郡主見了他理應多加避讓才是,王妃也說過……”
“那又怎樣!”劉湘語中帶氣,眉頭一皺:“天下人忌諱如此,聖上可曾怕過?聖上不怕,我長皇孫可會怕?”
這話雖然狂妄許多,拿自己與當今聖上相比,但是出自聖恩隆重的劉湘之口卻顯得十分坦然。
降香連忙道“郡主自然是不用怕的……”
劉湘嗤笑一聲:“當然,君是君臣是臣,即使滿朝文武怕他區區一介寺人,我劉氏皇族還會怕?除非反了天!”
“郡主!”降香小聲勸解。
天下人誰不知公孫子儀最忌諱他身為寺人的醜事?
“身為我的丫鬟,又用怕?莫不是聽說公孫負責將罪臣女販賣到教坊司的職責令你們害怕了不是?”
聽到教坊司降香身體忍不住打一個冷顫。
劉湘暗暗看在眼裏,她房中幾個丫鬟還是從小陪伴她的鈴桃最為大氣又得了幾分二娘的氣勢,這新來的丫鬟總歸是膽小上不得台麵。
教坊司是官方的娼院,被抄家的女眷一律賣進教坊司充作官妓,除了官方得勢的官員為這些女子贖身落籍,便沒有別的出路。而百年間數千人能落籍的不過二三人罷了。
而教坊司分為明坊和暗坊,據說公孫子儀稍微動動手指,便令那些良家女落入暗坊身殘玉消了。
這也不怪劉湘,怎會有人敢在她耳邊嚼這種耳根子?降香想到那些人傳言的暗坊裏麵禍害女子的下作手段,雙唇頓時蒼白起來。
出了王府,印有淮王府標誌的車隊整整齊齊的豎立在王府門前。
五年後的今天,聖上依舊沒有立太子,即使知道時日無多,但如同曆史上眾多的君主般,懼怕自己日漸衰老的身體,寧可用道士煉就的虎狼之藥也要吊著自己最後的一口氣。
即使沒有立太子,但早已立府成王的眾位皇子的府邸依舊以眾星拱月般圍繞在大明宮側。
今日是農曆二月初四,春寒料峭,劉湘的轎子內熏了暖爐,又放了湯婆子在一側,在轎子邊上的降香將兩隻手縮入袖口,一旁跟著的護衛丫鬟們皆是不語默默前行。
這時候降香連忙歡呼起來。
“郡主!郡主!我看到淮王爺的鑾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