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一對父女,男人約莫三十歲,而女孩七歲左右,紮著馬尾,背著個小書包,長得精致可愛。
男人牽著女孩的手,在街上走著。
這時候女孩突然指著地攤上的大毛絨玩具說道:“爸爸,我想要。”
男人蹲下身摸了摸女孩的頭,帶著歉意說道:“爸爸沒錢,咱不要了好不好?”
小女孩很懂事的點點頭,道:“嗯!那等爸爸有錢了再買!”
男人抱起小女孩就走了,走了沒幾步又聽到小女孩的聲音:“爸爸,你別哭啊,以後有錢了再買好多好多給我好不好?不哭了,乖……”
男人抹了抹不爭氣的眼淚,摸了摸小女孩的頭,笑著說道:“不哭了,爸爸不哭。”
他叫陳落,身形消瘦,嘴唇單薄,一雙眼睛卻有著不符合這個年紀的滄桑。
他是個單親家庭長大的孩子,將他撫養長大的母親也在十年前病逝,那時候他才二十歲。
正在讀大學的他接到噩耗,連大學也沒念下去,早早輟了學走入了社會打拚。
大學時期的女朋友唐萱對其卻是不離不棄,在讀完大學之後不顧家人的反對,去到了陳落身處的城市。
不走出去永遠不知道社會是多麼殘酷,陳落拚了命的去找工作,還去打兩份兼職,可是依舊存不下多少錢。
直到唐萱懷孕了,唐萱的父母才不得不同意這門親事,他倆去民政局領了證,卻連酒席都沒辦,隻是在一家小酒店宴請了唐萱父母。
那二老自然沒給什麼好臉色,陳落隻不過是個一窮二白的小子,而且雙親都不在了,婚後的生活根本沒有保障。
陳落一直笑著個臉,因為除此他一無所有,給不出任何承諾。
唯一讓他心安的是,唐萱在那頓飯上一直緊緊握著他的手,眼中都是愛意。
唐萱很漂亮,不過小臉卻有些嬰兒肥,笑起來特別可愛。她經常問陳落喜歡馬尾還是披肩長發,陳落總是笑著說馬尾好看。
所以唐萱自此以後一直紮著馬尾,她想在陳落麵前一直都是他喜歡的樣子。
十月懷胎,時間過的很快,陳落不讓懷孕後的唐萱再出去工作,所以家裏的重任全部壓在了他的肩上。
這十個月陳落拚了命的打工,加班,做兼職。賺到的那些薪水全部用在了給唐萱買營養品,以及給未來的孩子準備著。
在離開大學的時候,那麼一長段的苦悶時間令他觸碰了香煙。
但是為了不讓懷孕的唐萱受到影響,他硬生生給戒了,也省了一筆買煙的錢,哪怕他一直抽五塊一包的黃山。
臨城最大的醫院,羊水破裂的唐萱已經被推進了產房。陳落想要跟進去陪著唐萱,卻被醫生拒之門外。
如果他進去了,結局也許就不一樣了。
等待是煎熬的,唐萱的父母,也就是陳落的嶽父嶽母就在產房外焦急得等待著。
陳落摸出了一包煙,五塊錢的黃山,他蹲在地上一口接著一口抽著。
時間是就是這個世界上最賤的東西,每次你希望它慢一點,它就飛快。
你希望它快一點的時候,它就很慢。總是樂此不疲的調戲著你。
陳落身前的煙蒂已經四五根了,可是時間才過去不到五分鍾,這種度分如年的感覺讓他十分壓抑。
結局十分戲劇性,唐萱大出血,醫生來不及出來彙報讓家屬決定,因為就算保大也未必保得下來。
痛到快要暈厥的唐萱咬著牙說保她的孩子。
當孩子的哭聲傳出來的時候,陳落夾煙的手有些顫抖。
他……就要當爸爸了。
唐萱父母一直堵在產房門口,二老搓著手臉色通紅,想來都是很激動。不管再怎麼看不起陳落,生下的孩子畢竟是外孫或者外孫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