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可置信地眨眨眼，然後撲通倒地。柯木孜趕緊上前摸了摸，歎息著也朝索勒搖了搖頭。
其實隻要看那刀就知道，這個令人聞聽就覺得發驚的鬼影——沒救了！
索勒靈光一閃，馬上低頭看向大汗，就見方才還要張口欲言的他已經閉上了眼睛和嘴巴，看那神情……
索勒冷笑道：“好一對相殺的仇人，好一對王與相啊，沒想到左相的功夫這麼高！”
姑翼沒說話，但餘下四人都已明白。龜茲大汗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還讓索勒走到自己身旁，這樣姑翼就可從容下手殺掉天賦秉異隻會輕功的布嘞巴朗，他這一死，又有很多秘密被帶走了。
也難怪索勒這樣說，他們這哪裏是外傳內見的有你無我？姑翼為了這位大汗可是什麼都做了。
索勒掃了掃姑翼，又看了看琉凰的屍體，搖頭歎道：“你們啊，為他做了這麼多，值得嗎？”
姑翼隻淡笑道：“值不值得我心中有數！”
“走吧！”索勒示意，姑翼自然明白，他看了眼閉目的大汗，轉頭跟上。孔雀和柯木孜跟在他的後麵，隻有羅漢還陪在自己的大汗身旁。
剛一開門，一直在門口等待的丹琳道：“都好了？”
索勒點點頭，他的目光看向二十步開外，絳賓正帶著一眾人走過來。
索勒道：“走，我們去迎你們的新大汗！”
兩撥人馬彙合，索勒先道：“把姑翼關好，一會兒我要帶走。”
姑翼淡然笑道：“索少郎年紀輕輕還要小心啊，今日是我，明日有可能就是你了！”
索勒被他逗笑了，搖頭道：“那請左相放寬心，索勒絕不會因國弱而被殺！當你們的屠刀在輪台城掄起的時候，就該知道一句話——犯我華夏者，必誅之！”
所有人都被他的氣場驚到了，包括孔雀。丹琳、塔爾琪更是用崇拜的目光看向索勒，此刻的他就像一個下凡到人間的殺神，沐浴著鮮血，仇殺警告著每人個敢挑釁他的人。
索勒像是知道剛才的話驚到了他們，立刻笑道：“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悅乎！我華夏好客，敬我者，我必敬之，大漢永遠歡迎朋友！”
他目光環視，已經看到了孤至和老板娘，還有正往這邊走來的幾名大漢軍士，為首之人是鄭吉親信，他也認識，立刻笑著去迎他們。
孔雀剛要動，絳賓已走到他身旁，道：“孔雀，那啥……我和你說件事。”
“什麼？”
“你要冷靜！”絳賓低聲道：“那啥，樓蘭那邊……”
孔雀看他有些吞吐，不禁著急，趕緊道：“樓蘭怎麼了，你快說啊？”
絳賓一咬牙，正色道：“我收到信雕帶來的消息，王叔艾尼發動兵變，你父汗……已經被他殺了！”
同一時候，索勒與大漢軍士彙合，他還沒有說話，那軍士朝他行了軍禮，然後自懷中取出一枚令牌。
索勒一愣，他本認識這位軍士，鄭吉還要給他令牌，這說明有很重要的事。
他接過一看，果然是鄭吉的，不由得心中一沉，預感有不好的事情要發生。
那軍士低聲道：“少郎，鄭侍郎令我等押著元凶即刻趕回，與主軍彙合，侍郎讓少郎趕快離開！請少郎放心，侍郎說您的功勞就是您的功勞，他會跟常將軍說少郎是去抓捕龜茲反漢餘孽了。”
索勒皺了皺眉問道：“這是為何？”
“少郎，”軍士的聲音更低了，但索勒聽著卻是字字誅心：“七日前，長安桑氏和上官氏一族均被斬首，禍其三族，索郡守也受了連累，六日前已在敦煌被押，隻等這五萬大軍返回便一起押回長安。”
六日前？也就是說在輪台和鄭吉碰麵的時候，就已經出事了，他卻瞞著自己？
“索少郎！”軍士看出索勒臉色不對，急道：“鄭侍郎說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少郎隻有好好活著，才可以尋機會救出索太守！”
一聲長嘯劃過天空，不知何時那隻雕兒已經入了城，此刻正站在屋頂上，眨著眼睛看著自己兩個臉色俱變、心事重重的主人。
第三卷《龜茲鬼影》完，請看第四卷《長安巫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