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木孜自袖中取出一個布包,一打開全是大小不等的細針。
絳賓皺眉道:“你這是做什麼?”
“施針放毒!”
柯木孜剛剛拿起針,姑翼突然喝道:“你是哪裏來的細作?我看你是下毒不成又用長針來謀害大汗!”
此言一出,連絳賓都臉色陰沉,手突然伸出扣住柯木孜的手腕,沉聲問道:“你要幹什麼?”
孔雀一驚,剛要上前,卻被白狼一把拉住。柯木孜已經語氣平穩地回道:“這是漢醫中的施針之術,毒已入氣血,連什麼毒都不知道無法找解藥,我先用針紮在穴道上把毒逼出,你快放開,若晚了大汗就沒救了!”
施針之術?!在場的都是龜茲有頭有臉的人物,平日裏見聞極廣,又多慕漢學,漢醫講究“望聞問切”,還有這施針之術他們都聽過一二,隻是從未見過。如今事態緊急,誰都不知道該如何辦了,隻好靜靜地等著絳賓發話。
“我不管你是哪裏人,做什麼的!”發話的不是絳賓竟然是銀火太丘,相對於姑翼他一直很冷靜,確實有大將之風。“銀火太丘向天神發誓,大汗救活,我放你一條生路,否則我讓你受盡磨難後,再扔到沙漠中等死!”
索勒沒聽懂他的話,孔雀卻再也受不住,喝道:“這世間敢動她者,便是與我孔雀為敵!”
這群龜茲人明顯沒有想到這個女人和孔雀還有關係,一時犯楞,柯木孜相當沉靜,一下甩開絳賓的手,一針紮入大汗的虎口。
就見龜茲大汗顫了一下,眼皮子動了幾動,沒有人再製止她。柯木孜又取出細針沿胳膊穴道紮了幾針,然後取出一隻很長的針,一針刺入大汗的胸口正中。
“嘶!”這一聲是被驚到的眾人合力發出的,他們隻覺這要是一針戳到自己身上,不定多疼!絳賓眼眸一顫,愛父親切,便要伸手欲攔,卻被柯木孜一聲“別動!”定在那裏。
就在這時,原來不省人事的龜茲王手指動了動,突然身子一彎,“哇”地吐出一口黑血,跟著又倒在絳賓懷裏閉上眼睛,所有人都看出來他的胸膛開始了明顯的起伏。
柯木孜終於放緩了表情,緩緩地輕輕撚著細針,每撚一根再拔出。每個人都屏氣觀看,生怕氣大了驚嚇到行醫者。
隨著虎口的細針拔出,柯木孜徐徐吐了口氣,語氣略輕鬆地道:“毒血已吐出,不是什麼劇毒之物,你們龜茲的甘露寶丸呢?快取來服下。”
“羅漢都尉!” 絳賓自懷中取出自己的令牌交與龜茲王的親衛道:“羅漢都尉,速去取藥回來。切記一切要親為,絕不可假手他人!” 都尉領命而去。
絳賓剛要抱起龜茲王,柯木孜攔道:“還是不要移動,畢竟還有殘毒未解,先找軟榻過來,讓大汗平躺在上麵,一個時辰後我還要再施一次針為大汗排毒。”
銀火太丘速道:“取軟榻來!”
柯木孜抬頭看了眼孔雀,兩個人相視一笑,這下,所有人對這個女醫者都好奇起來。
包括白狼在內的所有人都既驚訝又新奇地看著柯木孜。他們從未接受過漢醫,更何況這看起來會疼的紮針手法,沒想到細細的針紮下去,竟然可以解毒。
白狼點頭讚道:“看來漢醫真是要好好學學,比我們那些巫醫之術要強許多啊!”說完,他又看向孔雀,問道:“看來,她就是那位柯木孜姑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