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依得利婭沒有說話,等了會兒神態平和地點了點頭,提著酒壺轉身離去。她的背景就像湖畔欲展翅而起追趕已起飛遠去的媽媽的小鴻鵠,既美麗又顯得楚楚可憐。
索勒轉過身去,不再看她,自己擔負著什麼使命,他很清楚。找到方便之所,痛快完索勒剛走了幾步,就聽銅滑圭慵懶的聲音響起,就在離他不遠的地方。
“索少郎,您這是去哪啊?”
索勒在心中再一次讚歎銅滑圭的輕功真不錯。若非銅滑圭出聲,自己還真不知道他已經出來了並且盯著自己。雖然人聲影響了自己的聽力,但銅滑圭的實力還是不可小覷。
索勒慢悠悠道:“剛小解完,聽到馬兒叫喚聲,想看看自家的馬去。”
銅滑圭已經走到索勒的麵前。他倆個子差不多,但銅滑圭卻特別的瘦,他總是給人一付懶懶的樣子,加上這付身子板,不知道的還真以為他是個弱不禁風的紈絝弟子呢。
“看馬?”銅滑圭問。
“對,”索勒說著早已準備好的話,“那馬脾氣不好,我和孔雀都不太放心。”
“要說你們的馬確實不錯,”銅滑圭挑了挑眉,表現出他也對馬很感興趣的樣子,笑道:“那走吧,我帶你去,正巧也看看是什麼寶馬良駒。”
“好啊,既如此,有勞了!”索勒也不推托,反正對方就是來盯著他的,不如讓他帶著找馬去。
兩個並肩而行走到馬廄。
馬很好找,白狼和龜茲王的馬群都由自己人看管,餘下的賓客當屬索勒絳賓孔雀為尊,坐騎自然享受最好的飼料與馬廄。
西域也是馬牛羊成群的地方,銅滑圭算得上自小與馬為伴,所見的都是良駒,也認得好馬,所以,當他用不羈的目光掃到那匹即使在昏黃的火光下依舊油光烏亮的黑馬時,他的眼眸猛縮了一下。
這匹馬跟其它馬兒比過於纖瘦細長,不識馬的人乍一看肯定以為是個營養不良的病馬,銅滑圭卻知道這是一匹難得的寶馬。
“頭細頸高,四肢修長,跑起來肯定很快吧,這是最上乘的大宛馬啊,你的還是孔雀的?從哪得來的?真是好運氣!”銅滑圭邊說邊著迷的走過去伸出手想摸摸馬頭,馬兒卻打著響鼻偏頭躲開。
“曼陀羅不喜歡生人碰它,會咬人的。”索勒靠在馬栓上慢悠悠道。暗處裏有影子,這是來保護銅滑圭的?
“曼陀羅?那枝神秘的花兒?這不是兒馬嗎,怎麼娶個花名!”銅滑圭撇了撇嘴,看來是有些嫌棄這個名字。
“因為神秘,這馬出現的很神秘!”索勒抬頭撫摸著馬頭,馬兒很高興地依偎著他。
“怎麼神秘?”
索勒聳聳肩,“具體不知道,你要問孔雀,名字是他起的。”
“我還真想問問,這麼好的馬,他哪來的運氣得到的?”
銅滑圭朝著馬浪蕩一笑,就跟這馬是絕世美人似的。他的目光閃耀著對覬覦之物的貪婪,並透著誌在必得。
索勒懶得理他,他拿起旁邊的叉子鏟開槽裏的草料。曼陀羅就這點好,不餓不吃,一餓能吃上三天的量,所以不管草料裏有沒有毒,反正它沒有吃。
“不是說這馬是孔雀的嗎”銅滑圭挑著眉問,“怎麼跟你這麼親近?”
索勒也不看他,隻淡淡回道:“不可以嗎?它樂意跟我好!牲畜的心思,我怎麼知道?難道你懂?”
這是罵人了,銅滑圭立著眉,剛要發怒,突然聽到雜亂的人聲,方向正是宴會場所。
索勒也聽到了,這人聲很不正常,二個人彼此看了一眼,再不廢話,轉身走大廳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