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隆重的禮節就算是眼高於頂的白狼也收了收氣焰,不過他依舊不語,待他發言的還是哲哲,她道:“是龜茲的美酒與歌舞吸引了我們的狼王,還有大汗及左相的熱情好客。”
所有人對冰冷的狼王都習以為常,反正哲哲說的就是他的態度。
龜茲大汗與白狼站到了一起,偏著身體半對著白狼半對著眾臣,他示意白狼伸出手,白狼眨了下眼,無所謂地把手放在龜茲大汗的手上。二人舉起相握的手,龜茲大汗略激動地道:“狼王來了,天神佑我!”
底下的群臣感覺也有些激動,跟著他叫道:“天神佑我!”
得到示令的樂伎們奏響了龜茲國樂,篳篥高亢清脆的樂音劃破天際,響徹於龜茲城。這是龜茲最高規格的音樂,是隻有龜茲大汗在才可以聽到的曲子,如今在姑翼府中響起,看來他是想告訴所有的龜茲人,龜茲大汗與姑翼一族是一家親。
這個時候,不論真假,也還算是起到安定人心的作用吧!索勒在心中盤算著,一邊跟著孔雀走。剛剛白狼的挑釁,他也沒有想到,也幸虧丹琳幫忙解圍,不然那種局勢下,孔雀肯定要走過去吧?
可是,事關國家利益,索勒可是寸步不讓的。他想過,如果孔雀敢動,他就一把拉住,絕對不讓他離開。寧可讓孔雀為難,公開與匈奴決裂,反正大漢是絕對不會拋棄盟友的,索勒有這個自信。
白狼與龜茲大汗已並肩在姑翼的領路下進入府中,各自落座後姑翼先說了一段,索勒照樣聽不懂,但他知道姑翼現在說的全是廢話,無外乎是“兩家好合一家親,到這裏來蓬蓽生輝……”啥啥的,甚沒意思。
白狼不等他說完,食指一擺,姑翼立刻停下話來等著白狼示下。白狼用眼神掃了一圈,在場的每個龜茲人都有些緊張,白狼於他們而言就是救世主,現在白狼的話就是天神的旨意!
白狼的目光最後放到龜茲大汗身上,然後用手一指空空的碗,哲哲立刻朝著姑翼笑道:“我家狼王在問:龜茲的葡萄美酒呢,龜茲的歌舞呢?快快上來吧!”
哲哲的美在於她的典雅,她的魅力是高雅的風趣。她這一句帶著調皮口吻的話,再加上她特有的嗓音和邊說邊攤手的動作,別說是其他人,就是白狼也翹了翹唇角,連平日裏總是陰森森的狼眼都帶上了笑意,不再令人膽寒。
銅滑圭拍了拍巴掌,歡快的樂聲立刻響起,大殿四周都回蕩著這美妙的音樂。
一排上身小衫,下著豔麗的大花裙,露著小蠻腰的龜茲少女們提著酒壺走上來,這是龜茲少女們的傳統服飾,非常的好看。
姑翼接過前麵最精致最大的銀壺①,親自為白狼與龜茲大汗滿酒。濃香四溢的葡萄酒立刻順著所有人的呼吸進入人的肺腑,相當好聞,身心舒暢。
白狼看了一眼老態龍鍾一動未動的龜茲大汗,拿起碗來一飲而盡,痛快地道:“再來!”
龜茲大汗仿佛這才想起要幹什麼,舉起碗來向群臣示意一下,慢慢喝了半口,其他人見他喝了,都端起來一幹而盡。
不知是龜茲大汗這付樣子,白狼不跟他計較,還是其他的原因,他並沒有按照常規你一碗我一碗,而是隻喝自己的,一喝就是連幹五碗。
他好像真的隻是為娛樂而來的,五碗入腹,不再陰沉著臉,反而叫道:“歌舞呢?聽說你們把琉凰來了?快叫她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