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凰鳳目如流光般閃爍一下,反問道:“索少郎君,這是何意?”
索勒沒有理她,卻看向絳賓道:“我說絳賓王子,你眼光準嗎?”
“我哪裏不準?”絳賓也是反問回去。
索勒翻了個白眼,沒有說話,心中卻想著,如果絳賓這麼蠢的話,自己還是不要指望他了。
琉凰卻對絳賓道:“王子殿下,索少郎君是不信奴,怕你信錯人呢!”
她話說完,又看向索勒,明眸如水,給人的感覺像看情人一般,任何男人麵對這樣的眼神,就算臉上如鐵,心中也是化為一片春池了。
索勒便是,他壓著心中的春水流,冷笑道:“那我該信你嗎?難道你沒有牆頭草兩邊倒?看看你聽到“銅滑圭”三字時的反應,也許,你還真不是牆頭草,是為了銅滑圭過來的細作呢!”
聽到細作,琉凰卻挺挺了胸,露出一付傲骨的模樣,她歎了口氣道:“看來索少郎還真不知道琉凰的來曆呢!絳賓殿下,奴有些口渴,殿下為奴說吧。”
她拿起毯上的瓊漿壺,不用小杯,徑直倒入口中,這樣的她看起來不但嫵媚至極,還添了一股豪氣。
絳賓道:“索少郎,你確實誤會琉凰了,她與銅滑圭走得近才是故意的。其實她是被銀火太丘滅門的左相大人家唯一的遺孤。”
索勒和孔雀還真沒有想到,聞言都看向琉凰,孔雀道:“你是怎麼活下來的?”
琉凰又飲了一大口酒,放下酒壺,眼神迷茫,似陷在回憶中。
“我叫祖合拉,祖父說生我的那天,天上的金星異常的亮,說我是天神賜與全家的明珠。五年前,我們一家大大小小百餘人去祭祖,經過揚子海時,祖父要大家休息。我那時頑皮,便和弟弟們做起了躲貓貓的遊戲,也許是天神佑我,那一天,我穿戴一身明黃,爬上了金黃色的胡揚樹上,看到了一切……”
她的聲音越來越小,沒有再說下去,但不論是索勒還是孔雀,眼前都浮現出了一付啼血的畫麵……
豔陽高照,碧波粼粼的海子邊,一個家族的男女老小正聚在一起有說有笑,老人在聊天,女人在休息,孩子們在玩耍,有一個穿黃色衣服的小姑娘趁別人不注意爬上了金色的胡揚樹,等待著小弟弟找不到她而哭鼻子時再下去。片刻後,她聽到了哀嚎聲、尖叫聲、痛罵聲、求饒聲、還有刀割聲、兵器入肉聲……
她不敢動,隻能躲在樹上,不敢發出丁點聲音,也不知等了多久,天地間除了風聲,再無一點點聲響,這個女孩子就這樣活了下來。
下麵的話是絳賓替她說完:“事後,祖合拉不敢回龜茲,她認得銀火太丘,銀火太丘也認識她!幾天後她差點被狼吃掉時,被匈奴老日逐王救下,然後成了他的義女,幾年過去她模樣大變,也沒有什麼人可以認出她了,她便回到龜茲見到了我父汗。”
索勒與孔雀都在消化著這個故事,想從中找些線索,孔雀先提出疑問。“那銀火太丘認不出你了嗎?五年前和你現在的樣子,真的變化那麼多嗎?”
絳賓馬上點頭道:“這個我作證,真的很大,我是認不出的,她那時是個胖成球的小姑娘,眼睛都胖得眯成縫了。”
索勒又看看美人琉凰,想像她胖成球的樣子。女大十八變,再加上胖變成瘦,確實是如脫胎換換骨一般,不過,他還是問道:“既是變了樣,你們是怎麼認出的?”
“其實,她應該算是我的表姐,我母閼氏和她的母親本就是親姐妹。”絳賓吐出了實情,索勒孔雀同時了然地點點頭,這一回算是理得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