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子叫金木猜,他國叫法當然很繞口,在龜茲語裏都是好詞呢!”孔雀解釋著:“姑翼給他們起名肯定也想到漢字,他們的名字漢字寫法是你們大漢的五行。”
“是嗎?”索勒想想,金木、銀火、銅滑圭,還真是金木水火土呢,便點點頭。
他剛要說話,就覺眼前閃過一道人影,這一看立刻樂了。
“我正找你呢,阿醜!”
“找我幹嘛?舍不得我還是良心發現了?”俊郎君阿醜白了他一眼,手揚了揚,露出索勒剛剛給的荷包,冷著臉道:“就這點金子?連那扇子都不夠,還有蘭帕子呢,給錢!”
孔雀神色如常,臉上仿佛寫著“與我無關”四個大字!其實,心中正惴惴不安。他長這麼大還從未遇到這種讓外人追著要錢的事,有心拿錢忽然記起自己並非帶那麼多金子,想想還是把巾子還給這個阿醜吧,人家畢竟是商人。
他的手剛剛放在襟口打算拿巾子,那阿醜對著他道:“這汗巾一入懷氣味便不對了,賣出去的物件桑某絕對不會再收回來,少郎君還是收好吧,桑某隻管跟他要那五百金。”
這個,隸屬於私人恩怨?孔雀隱約明白了什麼,這事已經跟自己無關了,留在此處看來很不便,他朝索勒道:“我去找柯木孜,還有那雕鷹,我要把它帶回來,你們先討債還債吧!”
阿醜笑意晏晏地目送走孔雀,看著他的背影道:“這孔雀王子要是到了長安,那群貴府夫人小娘子們肯定有事幹了,對了,傅元子看到他沒?”
索勒移步站到他的前麵,示意他看著自己,才道:“就你那玩意,好意思要那麼多錢嗎?”然後,他又低聲道:“你還有這心思想這些?我剛剛忘了一件大事,你不能走。”
“看你的穿戴不像沒見識的,老兄啊,可別老土不識貨,看看我這扇子……”他裝模作樣打開把扇子,外人看到以為他二人在品評說貨,實際上卻在切切私語。
“為啥不能走?我明天一定要走的,歸期已定!”
“不行,傅元子走時特意叮囑過,不要你回長安,那邊肯定是出了大事!”
“那我更要回去了!”
“為什麼?”
“廢話!”阿醜用那雙可以迷死少女的眼睛撇了他一眼,當然,索勒是欣賞不了的。“我桑氏全族都在長安呢,他們的生死我能不管嗎?”
“可……”
阿醜大力用手扇了扇,一陣清香的風掃向索勒,截下他說的話,阿醜道:“要是你,你會留在外麵,不管家人生死嗎?”
“……”索勒沒說話,因為他知道自己不會,也知道勸不動阿醜了。
阿醜用那雙桃花眼瞟向遠方,收了扇子大聲道:“買扇子的姑娘回來了,要不你給錢,要不你還給我貨!”
索勒一看他們幾個果然一前一後地走回來,孔雀朝他露出一個“保重”地笑容,對柯木孜道:“我們去那邊入城。”
“一起走!”索勒踏前一步攔下他們,阿醜緊跟著他,生怕他跑了似的。
索勒雙手一抱肩,揚了揚下巴,不屑地“嘁”了一聲,幹脆地道:“我沒錢,貨是我的!”
孔雀和柯木孜看著他那付“要錢沒有,要命你試試!”的混混模樣,自己都覺得無地自容,不過事不關已,高高掛起,還是看著吧!
阿醜也不是善茬,聞聽索勒之言非但沒有惱怒,反而笑了,輕輕鬆鬆地回道:“那我管索郡守要,你家大人拿個一千金不算問題。”
“一千金?你怎麼不去搶?”這回是索勒瞪眼睛了。
阿醜雙手背後,動作瀟灑至極,牙縫裏碰出幾個字:“少廢話!到底是你給還是索郡守給?”
索勒轉了轉眼珠,邪笑道:“我給,隻要你有膽跟我進城!”
“一千五百金!”阿醜麵無表情地迎接著索勒殺人的目光,好心解釋道:“進了城,反正也不會是你拿!”
一千五百金?搶啊?孔雀和柯木孜心中腹誹,這位俊郎君可真是麵善心惡,漫天要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