龜茲人主要靠放牧為生,現在連生存的根本都放棄了,看來姑翼和王族想掩蓋的事情早就被最最普通的百姓知道,粉飾太平又有何用?
六天,六天!想到剛剛在穹廬內看的信息,索勒再無其他心思。
隻有六天,今天是第一天!鄭吉說過要全部是自己的功勞才可以,可現在一頭霧水,總不能為了立功就不分青紅皂白,把姑翼一族和龜茲王族全殺了吧?
那樣還哪裏是功?恐怕就是最大的罪過了。
該從哪裏下手呢?輪台城不是沒有城牆的村莊,賴丹也不是無能之輩,普通的龜茲兵根本不可能攻下來還屠城,鬼影嗎?昨天他出現了,今天還會不會出來?……雲雀的死和鬼影有沒有關係?長舌真的是因為和自己說的太多?她又哪裏說的不對呢?
索勒仿佛已經忘了到草坡來的目的,也忘了身後還有四人同行,他隻一人默默前行。丹琳看左右無人,便要追上去,孔雀手快,攔下了她。
他與索勒多年相交,又親曆了輪台城的事,看得出來索勒有心事。本來這應該是一雙兒女談心的好時機,用女兒的溫柔化解男兒的心愁,但丹琳的心中沒有漢匈之分,索勒和她說話要有所顧及,這時候丹琳過去很是不便。
孔雀看向柯木孜道:“你和丹琳一起耍一耍,索勒那邊,我去看看。”
柯木孜點了點頭,招呼著丹琳,丹琳又看了看索勒,見他始終沒有望向自己,心中知道輕重,便和柯木孜到一邊聊天玩耍去了。
孔雀追上索勒,站在他的身旁。他看著高空中盤旋的鷹,把手放於口中吹了一記長哨,那鷹在眾人的注視下,越飛越低。
索勒看著它,問道:“這真是咱們的那隻?”
孔雀點頭:“沒錯,一出城我就覺得是。”
這鷹在他們走時扔在了敦煌,現在卻出現在龜茲,不知是怎麼回事。雕鷹斜線一般俯衝而下,直奔他二人而去,到了近前,也知道主人是肉長的,落於地上,收了翅膀。
索勒看著它,有些驚奇地問:“它怎麼飛過來的?我剛剛看鷹在飛,也在想會不會是它!”
孔雀走過去摸著鷹頭,鷹兒撒嬌的眨了眨眼。“走時我叮囑淳於校尉好好喂它,難道是它偷跑出……,有信!”
孔雀蹲下去,從它爪上的木塞中取出一張細長的羊皮條。雕鷹一直在敦煌,信肯定是敦煌給寫給索勒的,所以他看也未看,直接交給蹲下的索勒。
“這家夥竟然能送信了?”索勒邊接過邊問,這雕鷹因為訓晚了,已經當不了信雕,難道淳於霆不知道嗎?
打開羊皮條,上麵是淳於霆的字跡,共有七個字:“試試雕 鄭說六天”!
他攥著羊皮條,摸著雕鷹站起來,笑道:“是淳於霆,說要試試雕。”
孔雀點頭道:“我明白了,這雕飛上天就會找我們,淳於校尉知道這點才放心放它出來,所以,它依然當不了信雕。”
“倒也不是!”索勒將羊皮條遞給孔雀,示意讓他看,一邊道:“這雕能傳信,信上說給我六天時間,六天後兵臨城下,報殺我大漢校尉之仇。”
孔雀看了字後,默默還給他,索勒接過放回懷內。
“你要怎麼做?我盡全力助你!”孔雀信誓旦旦地道。
“你這麼信我?不怕我們滅了……”索勒正說著臉色突然一變,叫了聲:“壞了,險些誤了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