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勒一個人在寥寥無幾的街上走著。
他可不想再和丹琳獨處了,這種感覺很不爽。經過昨夜的”同床共枕”,他現在的鼻息間還是對方獨有的處子芳香。丹琳於他而言,已經是一種致命的誘惑,索勒可不敢再靠近了,畢竟那夢是如此的真實。
龜茲和樓蘭還算是相鄰的兩個城邦國,所以龜茲的街道和樓蘭的差不多,房屋結構和樣式也差不多。但索勒很早就發現,龜茲人和樓蘭人雖然同為西域人,但在長相上是有些區別的。
龜茲人的鼻梁更高眼窩更深,而且眼圈發黑,臉也比樓蘭人更黑一些。還有頭發,樓蘭人的頭發有烏黑的,有棕褐色的,還有金色的,而龜茲的人頭發都是黝黑黝黑的發亮。
當然,他是在別處看到的龜茲人,雖然也不算少數,可是不是自己的武斷行為,還有待驗證。
前麵隱約過來一隊人馬。為了避免麻煩,索勒閃身躲到了暗處,決定暗中觀察。
這對人馬有十餘人,為首的那個又高又壯,他的馬也比別人的高大,陽光照在馬的前額上,反射著光芒。
這馬還帶著當盧?
當盧是一種鐵器,覆蓋在馬的前額和鼻子上。這是從漢傳過來的玩意,據說這是為了保護馬,讓它免遭弓箭的襲擊。
當然,這隻是為了給自己“洗白”的一種好聽的說法,其實當盧就是有錢人為馬帶的一種裝飾物。
因為以馬的奔跑速度,如果箭能夠直射到馬頭還不減速度,那力道,這個當盧根本就阻擋不了箭矢的。
有權人為了彰顯自己的與眾不同,不但對車馬的形式有規定,還要精心打扮一番。當盧在漢或金①或玉,最次也是銀的,所以隻有王侯貴族才在馬上放這玩意。
索勒有時也放,畢竟給自己的愛馬打扮就像給女人打扮一樣,都是為了自己看著舒心。
後來當盧傳到了西域,西域貴族們也開始玩這些,索勒還看到他們給自己家的駱駝也帶過當盧,真是有錢有權,隻圖高興。
陽光下,這個當盧反射著金色的光芒,索勒在心中尋思著,看來這還不是普通的龜茲貴族啊!
這隊人馬從自己的麵前走過,索勒才從暗處出來,走回自己的客舍。
客舍的門半掩半閉,還沒有開業,索勒從門前經過轉到後麵。他昨夜從窗口離開,現在還要從窗口進去。
到了後麵,他這才想起昨夜走時也沒問孔雀怎麼住,也不知道孔雀和柯木孜有沒有換房?這要是誤入了柯木孜的房間,可真是不好。
他正猶豫著,偏這時,靠外的窗子打開了,露出了柯木孜的臉。柯木孜也看到了他,立刻笑道:“你回來啦?”
“……”
“孔雀在那間屋子,你快回去吧。”
“……哦,好!”索勒點頭應了。
柯木孜關上了窗子,索勒左右看看無人,猛一提力,縱身躍上,“咣當”將柯木孜關上的窗子踢開。
在他踢裂窗子的瞬間,孔雀左右開弓逼退身邊的人,跨了兩步走到柯木孜麵前,將她攔在身後,三個人彙合一起。
索勒看了看屋中的人,除了孔雀打退的兩個人,還有四五個,他們將一人圍在中間,看來那個人是他們的領頭人。
索勒瞥了眼孔雀,道:“你怎麼越來越回去了?就這麼幾個人,你還被抓住了?”
孔雀白了他一眼,狠狠道:“閉嘴!”
那領頭人好整以暇地看著他們,突然笑了,看向孔雀道:“大意了!看你不像有什麼本事的,沒想到竟然是樓蘭的孔雀王子,恕我有眼無珠!”
他又看向索勒,上一眼下一眼的,目中滿帶興趣。索勒也看著他,這個領頭人坐在桌幾上,卷發披肩,濃眉大眼,嘴角上是兩撇濃黑濃黑的八字胡。他的漢語說的特別的好,字調腔圓,若沒看到本尊,一定以為他是漢人無疑。
“你連他都不知道是誰就劫了?”索勒有些意外,“那你知道我是誰嗎?”
領頭人點頭道:“當然,閣下是漢敦煌太守的少郎君索勒索少郎,聽聞二位關係不錯,想來敢這樣和索少郎講話的,也隻有孔雀王子了,隻是真沒想到堂堂樓蘭王子會穿漢人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