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吉索勒走過去看擺放在地上的兵器。長為戈矛,還有大棒,短為刀劍,還有匕首,果然件件都是記錄在冊的漢家兵器。不過,件件上麵有血痕,包括匕首,可見當時的戰況,守軍是抱了拚死的心思。
鄭吉看著這些兵器道:“我就說這世間能打敗我大漢軍隊還能全身而退的,根本沒有!看這些兵器上的血跡,他們的傷亡也不小!”
“若是這樣, 就不會是僮仆都尉了!”索勒道:“童仆都尉都是以一敵百的好手,這些兄弟再厲害也隻是強兵而已,恐怕除了賴丹,沒有人可以傷得了童仆都尉。”
“不是他們的話,龜茲自己人有這麼厲害?”
“我去看看就知道了1”索勒冷笑道:“我敢以項上人頭打賭,隻要不是地底下突然蹦出的鬼,就肯定是龜茲無疑。”
“不是地底下蹦出來的,” 孔雀不知何時走過來,正巧聽到索勒的話,接口道:“是從天上掉下來的!” 迎著這二人的目光,孔雀解釋道:“那男娃娃醒過來了,但受了驚嚇,還問不出什麼!”
“從天上掉下來是他說的?”索勒問。
“是,他自己喃喃自語,也不知道是真的,還是胡說八道,說什麼……”孔雀想了想,索勒好怕他忘了,還好時間短,孔雀尚有記憶,馬上道:“說什麼黑衣人,黃衣服從天上而降,什麼沒有臉,反正情緒很激動,本來看到丹琳和柯木孜還好,看到我和阿桑後,就開始激動得要跑,被阿桑弄暈了過去。”
“弄暈?”鄭吉皺了皺眉。他沒有因為阿桑是匈奴人對他不滿過,但是這孩子畢竟是自己人,關鍵時刻,他還是要“幫親”的!
孔雀並不知道鄭吉的心理,他隻從正常人角度考慮,認為鄭吉肯定是在埋怨阿桑下手重,畢竟是一個受傷的孩子,便道:“柯木孜說暈了正好,她要施針為孩子清瘀血。”
索勒問鄭吉:“我們一起去看看?”
三個人進去的時候,就見柯木孜正在為這男娃紮針,全在頭上。阿桑站在一旁,丹琳瞪著杏眼,仔細看著,連有人進來都不知道。
索勒原本心事重重,看到丹琳那付可愛的樣子,不覺得心中蕩上一絲甜意。
丹琳一抬眸也看到他,眼睛一亮,剛要開口打招呼,索勒忙伸食指在嘴邊,發出無聲地“噓”音,丹琳立刻明白,朝他一笑,露出一雙小巧的梨渦。
柯木孜又在這孩子的耳後紮了兩針,才鬆了口氣,回身看到索勒和鄭吉,眨眼道:“你們何時進來的?還好沒有聲音,方才我要是被擾多紮進一分,這孩子就沒救了。”
對於紮針一事,他們都不清楚,鄭吉已道:“我等雖不懂,卻也知道醫者行醫,旁人要禁聲,不知這個男娃娃情況如何?”
索勒看柯木孜的樣子,就知道這孩子沒事了,走到丹琳身旁,悄聲問道:“你怎麼來了?”
“想你了啊!淳於哥哥說你肯定趕往輪台,我就跟過來了。”
這邊柯木孜道:“這男娃生命沒有大礙,我這些針在為他清瘀血,醒來後應該就會清醒了,受到驚嚇是肯定的,就要慢慢養了,鄭中郎要帶他回敦煌嗎?”
鄭吉點頭:“他是唯一的見證者,我肯定要帶著他。”
“那就讓他和趙宏一起吧,他們孩子相處,對於病情是有幫助的,藥和補品嘛,趙宏吃什麼,他就吃什麼。”柯木孜上前轉了轉針,接著道:“不要讓他接觸胡人,我發現他連孔雀都怕,所以他看到的凶手肯定是胡人。”
同為胡人,阿桑看起來魁梧精壯,孔雀不僅五官精致,親和力也很強,任何孩子對他都不應該有強烈的排斥心理,除非有夢魘在心,形成了陰影。
正說著,這孩子哆嗦一下,輕輕吐了幾個字,所有人都麵麵相覷,因為沒人能聽懂他說的是什麼。
索勒問孔雀:“他哪裏人?”
“這是溫宿語,他應該是溫宿人了。”孔雀道。
索勒看向鄭吉道:“得,這回真要把他交給趙宏了,敦煌就他懂的語言最多,這裏若沒事,我這就和孔雀出發了。”
“索勒,你出來一下,我有話要跟你講。”
鄭吉說完轉身出去,索勒對孔雀道:“你準備一下,我們一會兒就出發。”說完,他追隨鄭吉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