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蘭王一直告誡自己所有的兒子,匈奴和漢的天平哪怕是心裏歪,表麵上也不能歪,樓蘭誰都惹不起。孔雀是明白的,他也一直做得很好,並因為他對漢、匈的善加利用,使樓蘭渡過數次危機。
可這一次,孔雀知道自己明顯歪了,歪得相當厲害,也難怪白狼會生氣。
這“殺雞給猴看”的角抵戲是自己找的嗎?孔雀心中正暗暗罵著自己,並想著用什麼方法來補救時,哲哲向自己提問了。
提問嗎?不,這是警告!方才還在自責的孔雀,勃然而怒!
白狼不想說的話,由哲哲替他說了。哲哲是一個有個侍女身份的女人,孔雀自認再不濟也是一國王子,當然,如果不是這個身份,他反而覺得自己更輕鬆,會無所顧及,但現在不行。
孔雀可以忍受別人對自己的羞辱,但對樓蘭、對樓蘭王室的羞辱和威脅,絕對不行!
孔雀生起氣來,不像白狼的陰狠,不似索勒的暴躁,他緊緊扳著臉,坐姿筆直,目光中無喜無怒一派深沉,給人的感覺卻是暴風雨來臨前讓人透不過氣的悶熱。
他不理會哲哲,隻平視著白狼語氣平常地道:“世間沒有後悔藥,鷹死了就死了吧,狼王後悔與否確實無用!隻可惜這鷹太傻,過於信任人了,不然它遠遠飛走,或在萬裏高空,誰又能奈何得了它?說到底生與死,盡力罷了,若苟延殘喘的活著,任阿貓阿狗誰都可以踢上兩腳罵上兩句,還不如死了痛快!既然狼王身體有恙,孔雀就先告辭了,改日再來叨擾。”
說完,孔雀馬上起身,索勒也跟著起來,就聽白狼低吼道:“放肆!”
放肆?誰放肆?索勒心說索爺爺已經很給你麵子了,輪得著你罵我?他挑眉瞪向白狼,卻發現白狼根本沒有看他,而是看著孔雀,口中道:“哲哲,還不給孔雀賠罪!”
哲哲這樣聰明的女人早就知道說完會是怎樣的後果,也知道該怎麼挽回,緊走兩步,不顧身份,跪倒在地,道:“是奴家多嘴角了,請孔雀王子恕罪!”
孔雀看著她不言語,哲哲又接著道:“奴家知錯了,王子您大人有大量,若是就這樣走了,狼王一定會怪罪哲哲的。”
孔雀冷笑道:“狼王怎麼會怪罪哲哲姑娘?真是笑話,姑娘是什麼身份?”
哲哲一聽,幹脆匍匐趴下。這是大禮,卻也是她這個身份本該行的禮節,她顫顫地道:“哲哲賤命一條,能有什麼身份?隻求王子贖罪,狼王與王子的感情如親兄弟般深厚,若王子就這樣離開,狼王肯定會怪罪哲哲的,求王子贖罪!”
孔雀的餘光一直在觀察著白狼的反應,他也知道白狼不會有任何表情,哪怕當場殺了哲哲,白狼也不會,但是他殺自己也不會有任何表情。
孔雀隻是想給白狼一個下馬威,讓他知道自己不是誰都可以羞辱,既然對方已經給自己一個台階下,自己也要見好就收。
他放緩了臉色,勉強帶上了笑意,柔聲道:“哲哲姑娘快起來,你這是折煞我,你再不起來,你家狼王要怪我了!”
哲哲還是不動,這時白狼終於開口了,“既然孔雀不怪你了,你就起來吧,哲哲,你先帶索勒下去,我與孔雀有些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