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勒一點她小巧的鼻尖道:“該說!你以為這裏是草原嗎?十裏八裏見不到一個人!這裏好人多,壞人也多,對了,阿桑呢?”
“他一直在啊,可柯木孜姐姐說,不要在外麵喝醉,說男女有別,真喝醉了,誰都不方便的!”
想到柯木孜的身世,索勒了然地點點頭。柯木孜自小無父無母,雖說有一個嬌貴的身份和頭銜,但還是差著很多,肯定戒心從小就強,也善於照顧自己,應付外麵的人和事很是熟練,不然就憑她現在已經是孤身一人的身份,早就依賴著別人不會離開了。
日頭照人暖,他二人背著陽光走,地麵上留下兩個身影,離得很近,手拉著手……
索勒這才反應過來,自己拉著對方的手。其實這是很無禮的事,可他見丹琳一派天真自然的樣子,絲毫沒有怪罪自己的“無禮”,便也順其自然地繼續拉著她的手。
“阿桑今天怎麼沒有跟著你?”
“我來找你才不要讓他跟著我!”微風吹指著丹琳耳邊的碎發,她用另一隻手輕輕拂著卷到耳後,一邊道:“柯木孜姐姐去山中挖草藥,說要帶走路上用,我讓阿桑陪他去了。”
“路上用?她要走了嗎?沒有跟我們說啊!”
“她說孔雀邀她一起去樓蘭,然後再一起返回烏孫。”好像想到了什麼高興的事,丹琳又笑得如春花一般,道:“我覺得他倆在一起真好,就像麥秋和開花一樣!”
“誰?麥秋和開花?”索勒猜著問:“這是兩個人名?”
“哈哈,不是,麥秋是我家的兒馬,我家阿爹給它起的名字,開花是我家的小母馬,是我想到的名字,我看到它的時候我種的花正巧開了,它倆天天一起跑,比其他馬都顯眼,誰看到都喜歡。”
索勒眨眨眼,心說這話可不能讓孔雀或柯木孜知道,小丹琳哪裏都好,就是太質樸了,別人說般配都是郎才女貌啊、天造地設之類的,還是頭一次聽說拿發情的馬比人的!
又走了一會兒,迎麵出現了熟悉的人影,正是賣香料的蘿爾大娘。蘿爾大娘遠遠就看到了索勒,自然也看到丹琳,立刻舉著雙手,大叫道:“我的天神,多漂亮的姑娘啊,索少郎啊,你真是好福氣啊!”
丹琳雖然不認識蘿爾大娘,但是聽到自己被人誇獎,立刻喜笑顏開。走到近前,蘿爾大娘又上下看了看丹琳,伸出大拇指對索勒道:“漢家的姑娘穿我們的花裙子也很漂亮啊,校尉娘子還說不好看呢!”
敦煌二個校尉,淳於霆沒成親,這肯定是說的賴丹娘子。索勒剛要答話,就見丹琳聽到蘿爾大娘的話,笑臉立刻繃起來,噘著嘴道:“我不是漢家姑娘,我是草原人。”
她語氣不善,蘿爾大娘有些尷尬,立刻道:“草原姑娘也好美,索少郎,老奴還有事先走了。”
看著遠去的蘿爾大娘的背影,所有的好心情都被丹琳的話帶跑了,索勒鬆開丹琳的手道:“回去吧!”
丹琳知道他不愛聽,卻撇撇嘴角,手指卷著發梢,跟著索勒一起返回。她看索勒一臉的嚴肅,開始沒話找話,什麼敦煌的天氣好,這裏的飯菜香,酒好喝,人都長得不一樣之類的,索勒隻點頭並沒有怎麼搭話。
他在心中責怪自己,竟然一時被美人所迷惑,忘記了彼此的身份,也忘記了她不入中原的誓言。
“你要去哪裏?”丹琳問一旁不語的索勒。
“回去啊,已經下午了。”
“不是,我是說等幾天你要去哪裏?”丹琳盯著索勒道:“你要是沒事,也陪我一起去樓蘭吧?我們再一起去烏孫和柯木孜姐姐玩。”
索勒笑著搖頭道:“我哪有功夫這玩那玩的?一堆的事情要做。你要是想去,我可以給你渡碟,這樣西域諸國不論是親漢的還是親匈奴的,你都可以去。”
“你很忙嗎?我看你整天這玩那玩的,也沒有什麼正經事啊?”丹琳濃眉一凜,撇著嘴角委屈地道:“你就是不想理我!”
猜對了!索勒心想著,但嘴上不能這樣說,他眨眨眼,剛要編個瞎話,就見前麵幾個陌生的身影一晃而過。
丹琳也看到了,立刻道:“他們是哪裏人?衣服和這裏的人都不一樣。”
索勒點頭道:“他們是烏孫人,我們回去看看,有可能是找柯木孜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