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於霆搖頭道:“昨天不知道是誰說挖到了紅寶石,這些人怕別人捷足先蹬,就冒著沙暴繼續挖。一個不走,二個不走,大家看都不走,就都覺得沒事,慢慢就多了,結果就這樣了!”
一直沒發聲的孔雀問道:“是誰來報的信?”
淳於霆道:“三個人,有兩個是跟著的,他們有家人失蹤了,有一個是昨天親眼見的。”
“親眼見?”索勒有些懷疑,“怎麼個親眼見?”就昨天那天氣,怎麼親眼見?敢睜眼睛瞬間就被沙子填滿。
“就是在現場吧,他挖著挖著,突然肚子疼就去拉肚子,也沒敢走太遠,正拉著就聽原本興奮的聲音變成了鬼哭狼嚎,然後風聲太大就什麼也聽不到了,他正害怕著,突然身旁的駱駝開始奔跑起來,他跳上一隻駱駝跑回城去了。今天早晨他一打聽人都沒回來,就叫上兩個膽子大的去城外看了看,結果隻看到沙山。”
“然後他們就來報案了?”索勒問。
“對。”淳於霆的表情還是很沮喪,一場沙暴有可能要了二百人的性命,太守中郎將都不在,這裏最大的官家就是他了。
索勒皺著眉頭道:“一個沙山,瞬間就把人埋在下麵了?不太可能吧?人的求生欲那麼強,不掙紮嗎?”.
“所以我說下麵有五六十人吧?他們的親屬冒險在那一片尋找,也找到十餘具屍體,都被沙子埋了半截身體,有一個體量輕的,竟然是在城牆上被發現的!”淳於霆撇撇嘴,感歎道:“昨夜的風得有多大啊!”
“才找到十餘具屍體?”孔雀沉沉地問,得到淳於霆肯定地答案後,他搖頭道:“那下麵不可能隻有五六十人,應該在一百五十人左右。”
“什麼?”索勒和淳於霆異口同聲驚呼,又同時搖頭問道:“怎麼會?”
索勒道:“沙山啊,不是咣當一下從天而降,那是吹出來的,他們就算被吹暈了,憑著本能也是四下亂逃,不可能都埋在下麵。”
孔雀看著他,冷冷道:“我昨天跟你說了,那是陷阱!”.
“陷阱?”索勒想了想,還是搖頭道:“什麼陷阱可以瞬間埋下百餘條人命?就算有機關……敦煌我們漢人就占了多少年了?埋得這麼淺的機關早就失效了。”
孔雀笑了,他搖頭歎氣道:“索勒啊,看來你對沙漠太不不解了。沙漠遠比你所想的要恐怖的多!”
“比如?”索勒有些不服氣地反問。
“比如……”孔雀頓一頓,慢慢吐出兩個字:“流沙!”
“流沙?”索勒重複著兩字,偏頭問淳於霆:“你知道嗎?”
淳於霆想了想,點頭道:“我好像聽說過一些傳言,都是從遠方來的商客說的,聽說在某個地方有一個號稱八百裏的流沙河,特別恐怖,無人敢靠近,見到必死!”
“流沙河?”索勒的腦中形成的畫麵就是像水一樣流的沙子,他又看向孔雀問道:“像水一樣流動的沙子?再是急流也該把人衝跑,而不是都埋在一個地方啊?”
“你理解錯了,流沙不是把人衝跑,而是像一個急流中的旋渦,把所有人都吸進去!”
“……”索勒和淳於霆彼此看了一眼,沒有說話,論沙漠當然以人家孔雀為尊,經驗閱曆學識都遠高於他們,自己沒見過沒聽過的,不代表沒有,隻是自己見識少而已。
孔雀看他倆都在等著自己解釋,他喝了一口水,接著道:“沙漠中的陷阱不是圈套,不是弓弩,隻需人為的為流沙做一些便利的條件,等時機對了,流沙自會形成,到時別說百餘人,千餘人也不在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