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果然和傅元子當初的定論一樣,趙宏閃爍著亮晶晶的大眼睛,湊過來道:“孔雀王子……”
孔雀看著他截道:“你同叫他們一樣,叫我兄長就好。”
“哦,那孔雀哥哥,”趙宏求知的時候特別的乖,奶聲奶氣地問道:“給我講講西域的墓葬吧!”
孔雀摟住靠過來的趙宏道:“其實呢,西域很多地方講究天葬,這是遊牧的習俗,“生得天地養,死要養天地”!就算是墓葬也不會像你們中原那樣講究厚葬,再後來那些農耕定居的城邦有了實力,也受到外人影響,開始在墓中放陪葬,不過和你們中原是沒法比的。”
索勒指著圖問道:“你知道這些杆子是做什麼的嗎?”
孔雀點頭道:“我一開始就注意到了,我感覺這還真是依天象排列出來的。”
“西域的天象是怎麼定的啊?”趙宏眼睛又開始發亮了。
“和你們中原一樣啊!”孔雀知道淳於霆和索勒也一樣想問,索性就說得詳細一些。“都是那幾顆很吉祥的星星,不過叫法不同,西域定墓一般看北星和犬星,還有獅子群和獵人群。”
“北星就是紫微星吧?”淳於霆問:“那犬星,還有什麼獅子,獵人又是什麼?”
“我在天城讀書的時候特意做過對比,其實犬星是你們中原講的井宿中的天狼,至於獅子和獵人,就是你們中原的軒轅十四和伐星。”
他這一說,淳於霆和索勒都了然地點點頭,確實隻是叫法不同。他二人都是無神論者,知道雖然天上繁星太多,不過都是最亮的那些星才被賦予了特殊的“使命”,不是帝王氣象永遠不絕,就是死後永生保佑後代之類的。
趙宏閃爍著眼珠,小孩子的想像力是豐富的,也許在他的腦中正在將天上的星星做著對比,看看是中原人的形象還是西域人的叫法更加形象。
淳於霆道:“我去過於闐,他們的叫法與中原和西域都不同,可能和他們信奉身毒的佛陀有關。”
孔雀點頭道:“確實不同,各有各的叫法。其實西域以前也不這樣叫的,傳說有一個遷徙的部族叫小河族,他們從蒲昌海的另一頭過來,要經孔雀河向西而去,他們頭帶毛氈帽,身穿毛衣,女人高佻美麗,頭發又長又彎曲,她們的腰間都挎著一個小簍,裏麵是小麥的種子,正是他們一路走一路傳,才有了這些叫法。不過傳說而已,誰知道呢?①”
“小河族?”趙宏又開始相像了,興奮地道“為什麼叫小河族?他們為什麼要走?又去哪裏了?”
孔雀搖了搖頭:“誰知道呢,有可能他們原來居住的地方有一條小河,所以叫小河族?後來小河沒水了就隻能走了?西域的部族都是逐水而居的。至於他們去了哪裏就不知道了。其實有沒有這個小河族都兩說呢,也許隻是傳說!不過從大秦那邊傳過來的星象說,好像和西域是一種叫法。”
“那這麼說,大秦人就有可能是走過去的小河人?”趙宏最愛刨根問底。
孔雀笑了,他摸著趙宏的頭道:“這個我不知道,要等我們的“涼州甘羅”長大了去查一查,我等著你告訴我答案。”
淳於霆和索勒都笑了,索勒邊收圖邊道:“既然你不知道為何多了個石碑,我就回去問問他好了。”
正這時,外麵傳來敲門聲,淳於霆一邊站起開門,一邊道:“風停了嗎?”
門打開,大風卷著沙撲了進來,不過,他們都感覺到風是小了很多。幾個人都走出來,孔雀看著天道:“這風馬上就會刮起,而且會更大。”
淳於霆一聽,趕緊道:“那快走,都去我正室,你們走不了了。”
他讓仆從帶他們三個去正室,並趕緊準備吃食鋪蓋,他又全付武裝帶上眼罩出去巡視。
更大的風在半個時辰後果然如期而至,趙宏吃完就睡了,索勒幫孔雀上著藥,一邊叮囑道:“你這傷口看著快好了,不過你可別逞能,沒有兩個月不可能恢複如初。”
孔雀點頭道:“我知道,現在和廢人一樣,根本使不得力的。”
淳於霆洗過了澡才進了內室,看了看熟睡的趙宏,也跑過來看看孔雀的傷口,點頭讚道:“這是什麼靈丹妙藥,竟然好得這麼快?”
索勒幫孔雀穿好衣服,朝他勾勾手指,然後在淳於霆的耳邊道:“人家柯木孜給的,誰知道是什麼藥!”
淳於霆眨眨眼,孔雀聽到,抬腳踹向索勒,並解釋道:“你別聽他胡說,這是阿禪給的。”
“索勒,你什麼意思!”淳於霆朝索勒齜著牙,低吼出聲:“你以為我看不出來他們兩個……”
外麵大風咆嘯不斷,有如百鬼千怪過境一般,孔雀沒心思聽索勒說笑。
聽著風聲孔雀正在心中默默祈禱著——天神啊,原諒那些愚蠢貪婪的人吧,他們雖然有罪,卻不至死!
①小河族是蒼穹看到“小河公主”的墓考做出的想像,並沒有這方麵的權威考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