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賴丹又要出去了嗎?”
索勒洗臉的手停下了,看來賴丹還沒有跟她說,自己卻先說破了,要是賴丹日日在,也不用她到府中住。
賴丹娘子道:“昨日你走後賴丹也要我去府中住,我就知道他肯定要出遠門了,他不說我也知道。”
“賴丹要去輪台輪值戍邊,不長,最多三個月就回來,嫂夫人放心,三個月後再和賴丹一起回來住。”
“我有什麼不放心的?隻是我不到府裏去住了,現在有了一些營生,離不開了。”賴丹娘子手指著晨露中的天山紅,道:“你看這些紅花,我看這花鮮麗,就用咱們長安興的製米膏和眉粉的方法,把這天山紅也磨成粉,製成了胭脂口脂,敦煌的姑娘婦人都很喜歡,有不少人來買了,我訂出去不少呢!”
原來是這樣!
索勒笑道:“如此甚好,隻是天山紅花多是一季花,冬天天冷花就沒了,明年未必開,嫂夫人可要有準備。”既然她不知道有人換了土壤,索勒也不想說出去,畢竟這是賴丹的事。
屋內熱鬧起來,大家都起來了,賴丹娘子讓賴丹幫忙招呼著,大家一起吃著熱乎的湯麵,然後人家夫妻話別,他們幫忙收拾。
半個時辰後,一夥人離開賴丹家,孔雀由四名侍衛護著回去繼續休息,而索勒和賴丹趕往驛站。
之所以去驛站,是因為趙刺史住在那裏。三人見麵,趙刺史先對賴丹道:“昨日之事情非得已,還望校尉勿要責怪。”
賴丹趕緊道:“哪裏,趙刺史與索郡守一搭一和,還有索勒,計劃能完成,全靠趙刺史啊!”
千穿萬穿,馬屁不穿,趙刺史很是受用地道:“我與索老弟共事多年,他派人送信給老夫,我一看便知道要如何做了,自是不難,唉,隻希望能盡快查出殺害我兒的凶手,為他討個公道。”
索勒抱拳行禮道:“趙刺史放心,勒一定查出來。”
這時,半夏趕了過來,索勒看到,立刻走過去,二人耳語了幾句。
索勒走回來對趙刺史道:“府中有些事,索勒先行告辭了。”
賴丹也道:“下官奉命去輪台輪守,馬上出發,也先告辭了。”
趙刺史送他們出去,兩個人快馬跑出了城。
與賴丹隨行的十餘軍士已在那裏等候,賴丹看索勒臉色沉重,問道:“出了什麼事?”
索勒點頭道:“線人來報,萊茵古爾一夜未歸,戲班的人正在找她。”
賴丹沒有吱聲,他看著東邊的紅日,愣了半天,索勒認為他是在擔心,趕緊道:“要不一起找找,明日再走?”
賴丹嗤笑出聲,道:“若是大軍開拔,幾時幾刻幾分都不能改,又怎有改日之理?”
賴丹繼續看著東方,紅日映照著他,這英俊非凡的男兒有如神樹一般,吸引人的目光。一時間索勒為自己有這樣的朋友而自豪,為大漢有這樣的戍邊將軍而驕傲,什麼異族漢族,早已是一國子民,同甘共苦。
賴丹終於收回了目光,轉而看向索勒,麵色有些沉重,他吸了口氣道:“我有一種不好預感……索勒,其實,我騙了你!”
索勒一愣,問道:“你騙了我什麼?”
“我其實……”賴丹沉了沉,繼續道:“我其實知道刀柄花紋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