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玉門關出來,在路上看到十幾個死人,我原本以為是沙匪殺人掠貨,結果一看這幾車的貨雖然亂卻都在,而且這些死者身上的傷痕也不是一般沙匪能做到的,還有一點,他們明顯被人搜過身,但同樣的,身上值錢的物什都在,我就知道,事情沒這麼簡單了。”
索勒想了想,問道:“是那夥安息人?”見傅元子點點頭,他也了然地點頭道:“怪不得我們沒有追到,看來是童仆都尉殺了他們,然後在他們返回的路上撞到了我們。”他想了想,皺著眉頭道:“那個刀疤臉聽說很厲害啊,可以殺一隻獅子,怎麼就這麼輕易地被幹死了?好歹也殺一個墊底啊!”
“我發現一個隻有一半的人頭,那裏的安息人都很完整,這個人頭應該是童仆都尉的,明天派人沿路找找,我覺得他們應該把那具半頭屍體暫時埋在附近,準備完事後再去拉回或者就地處理。”
“那他們從安息人身上搜走了什麼呢?”索勒看著傅元子問道:“我們要不要回去找找那三個童仆都尉的屍體?我們一路上沒有遇到別人,他們的屍體肯定還在。”
傅元子搖了搖頭道:“你不了解童仆都尉,他們今夜的任務是安息人手裏的東西,殺你們是意外,若我所料沒錯,那東西一定在那兩個傷者身上,所以接應的人先把他們帶走,沒有去理會追逐你們的人。”
索勒點點頭,傅元子說的沒有錯,自己和孔雀隻是他們行動路線上的意外。對於童仆都尉來說,意外就要滅口,他們不會允許意外發生。隻不過,這個“意外”令他們傷亡慘重,不然也不會輕意被傅元子殺死。
傅元子卻沒覺得他有功,反而道:“你下次行動不要如此魯莽,這次幸虧有我,不然你還能活命嗎?還連累孔雀,他是樓蘭的王子,樓蘭在西域是屬一屬二的大國,他若死在這裏,你想讓樓蘭投奔匈奴嗎?”
索勒無言以對,隻好岔開話題,問道:“是曼陀羅帶大師姐過來的?”
“曼陀羅真是好寶貝!”傅元子也是愛馬之人,提到曼陀羅語氣也沒有那麼生硬了。“它認識我,我聽到馬聲正無法分辨敵友,它卻跑到我來。我看它臀上有傷,知道你肯定出事了,然後就看到了那三個匈奴人,他們上來就砍,我一來擔心你,二來也沒有想到他們會這樣弱,一個不小心就直接把他們弄死了,也沒留個活口。”
“曼陀羅帶你過來找我們的?”
“對啊,跑到那裏它便不跑了,我也正巧看到你的刀,依你的性子隻要能動,肯定是躲起來搞個偷襲。”傅元子頓了頓,點頭誇讚:“這次還不錯,我也找了你一會兒。”
原來是這樣!索勒總算把脈絡理清了。這場月下的搏命殺雖然是個意外,卻讓孔雀重傷,想到孔雀的傷,索勒非常自責。傅元子說的沒錯,人家孔雀單殺二個童仆都尉,自己隻傷了一個,平日裏總是自詡西域第一,關鍵時刻非但無法保護朋友,卻還要朋友險些死掉!
萬幸他已無性命之憂!孔雀不止是自己的生死好友,他還是樓蘭的王子啊,他若有事樓蘭那裏真的不好交待,孔雀在,樓蘭才是大漢的盟友,他若不在,一切都難說……
哎,剛剛傅元子好像誇自己的?!
索勒突然回過味來,卻因為這一夜的戰果提不起興趣了。他隻知道這一夜,沒有傅元子,沒有孔雀,甚至於沒有曼陀羅和那隻雕兒,他都死了。
……等等……,不對啊!
索勒猛然抬頭,看向傅元子道:“大師姐,不對啊!”
傅元子撇了他一眼,驚奇地問:“什麼不對?”
“大師姐要是空手而歸,絕對不是這個態度!”索勒說的相當肯定。
傅元子依舊做出“你說什麼”的表情,不解地問:“我什麼態度?”
“大師姐,你別誆我,你肯定是拿到了什麼,不然才不會有這個閑心和我聊這麼多!”
傅元子挑著眉道:“你憑什麼這麼認為?”
“就是……”索勒想了想,又抓不到什麼實質的,隻是憑借對傅元子的了解,是一種本能。“就是……我問師姐,他們從安息人那裏拿走了什麼的時候,師姐你卻沒有回答,而是先說了別的……對,就是這裏!”索勒十分肯定地答道。
傅元子抿著唇笑了,因為天黑,索勒看不到她目光流露的讚黨,隻聽傅元子道:“倒是聰明了,孔師叔還真沒有看錯你!”
“嘿嘿!”索勒最不禁誇,這一下又跟大尾巴狼似的翹著尾巴,笑道:“那是,孔師叔最有眼光了,他說我一定成為傅府郎君的。”
“行了,給你三分顏色你就開起染房了!”傅元子笑著攔下他的話,道:“等回到敦煌,我給你看樣東西。”